方秘書雖然不懂他葫蘆裡賣什麼膏藥,卻不敢有所違逆,聽完指令後便認真的執行起來。
把惱人的問題擱在一邊,他挺直背脊,神采奕奕的雙手一攤。
「各位研究好了嗎?我們要釋放多少股權出去?」
恢復鬥志的他帶領大家腦力激盪、熱烈討論,連中餐都是靠外賣的便當充飢了事,直到傍晚,福聯併購案所面臨的股東杯葛以及同業競爭等問題,全都有了應變措施。
最後,他慎重交代著:「投票表決之前,大家千萬守口如瓶,尤其是在沈副總面前。」
對於他的直接點名,大家毫不訝異,因為沈副總早已惡名遠播。
「辛苦了一天,大家回去休息吧,等表決案通過,我打算辦個自強活動慰勞各位,到時請務必攜眷參加。」
此言一出,原本疲憊的每個人立刻精神百倍、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去哪兒好呢?台灣知名景點幾乎去遍了,這回總經理會不會大手筆的來個東南亞、日本、甚至夏威夷之旅?
沒多久,大夥兒迫不及待的回家報告好消息,一轉眼人全走光,辦公室頓時變得冷冷清清。
獨自佇立窗前良久,遠方的萬家燈火提醒他該回家了,但,何處才是他真正的家?
已經五年了,儘管每天周旋於上流社會當中,他仍覺得與那些自命不凡的權貴人士格格不入;有的時候,他會不由自主的懷念起從前那些沒錢沒勢沒地位,但單純簡約無所羈絆的日子。
回不了過去,又無法融入現在,他遊走兩個世界的邊緣,找不到歸屬。
突如其來的孤寂,讓他認真考慮成家。也許小孩可以填補生活中的空虛——一個他和宛心的小孩。
但,他們會有小孩嗎?
他想起幾天前,他和她的那個冰冷之吻。
為什麼宛心挑不起他的激/情,王泠卻輕易辦到了?那晚,他們之間一觸即發的熱情不但至今未曾冷卻,反而悶燒得更加熾烈。他的感官仍不時充斥著她的味道與膚觸,他的內心則極度渴望再次體會她那溫柔的輕撫以及狂野的回應……
停!
他是怎麼了,就算再空虛寂寞,也不該把不滿的欲求投射在王泠身上,即便只是想像,對她都是一種褻瀆。
去找宛心吧。
不管情不情願,他都應該忠於自己的選擇。
第6章(2)
然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當車子一出地下停車場,他竟違叛意志,將油門用力一踩,往相反的方向駛去。
可惜他到的時候,王泠還沒回到家。
他坐在車子裡,等得煩悶不堪,就在煩到最高點時,一部銀灰色轎車在前方靠邊停下,車前座裡有她。
只見她下車,彎著腰對駕駛座上的男人道別,酥胸因此暴露大半,老天!為了把自己嫁掉,她竟不惜犧牲色相?
他下車追上已走入大樓的她,趕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擠進電梯。
看到他,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亂了。
「你真是陰魂不散。」她靠在電梯壁上,極其無奈的說。
「他就是那個醫生?」
「嗯,他叫林勝仁,是小兒科醫生。」
「相親應該很順利吧?」他故意問,方秘書一向盡職,他交辦的事,她不敢不做。
「很奇怪,剛開始我的手機一直響,接起來就掛了,沒有來電顯示,所以到底是誰打的也不曉得。」
「那不是很掃興嗎?」聽到詭計得逞,他暗爽在心裡。
「後來我乾脆關機了。」
「關機?」他慘叫,她從不關機的啊。「你不怕有客戶找你?」
「沒辦法,相親比較重要嘛。」其實那是她媽的命令,她不得不從。
「你對他印象很好?」他怏怏的問。
「算是啦。」她笑得有點刻意。「好巧,我們兩個都愛看村上春樹的書,也都喜歡喬治克隆尼,他約我下星期天一起去看他的新片。」
共同的喜好是友誼的橋樑、婚姻的基礎,看來,她請喝喜酒的日子真的不遠了。
想到那個「聖人醫生」即將與她共度每個熱情的夜晚,並且名正言順的獨佔她的溫柔獨享她的狂野,他的心幾乎要爆炸。
電梯到八樓,她率先走出去用鑰匙開了門,進門後轉身擋住他,一副謝絕進入的態勢。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
話講沒一半,她就被氣勢凌人的他給逼退一大步,然後他繞過她進了屋內,隨即將門踢上。
「我累了,你回去啦。」她在黑暗中抗議著。
他一直沒說話,這樣反常的沉默令她擔心了起來。
「勁言,公司出事了嗎?是併購案沒法解決還是沈仲雄又做了什麼?」
他朝前一步,舉起手按在牆上,將她圈入他的勢力範圍之內。
「是我出事了。」
他悶聲嘟囔了一句,接著低下頭找尋著她的唇。
是他的心出事了,他無法忍受別人擁有她,如果她一定要屬於某個人,那個人必須是他。
「喂,你又喝酒了是不是?」她慌忙邊躲邊推,但他就是不動如山。「拜託,我沒挑逗你,你發什麼神經啊?」
她的閃躲抗拒終究無效,他攫獲了她。
一手固定住她的頭,一手扶著她的腰,他深入且佔有的吻住她。
她先是僵直身子站著,隨後在他毫不留情的攻勢下逐漸軟化。她怯怯的回應他,矜持而羞澀,就如同這是她的第一次。
王泠,給我你全部的熱情!
彷彿聽到他的吶喊,她放棄矜持拋開羞澀,舉起垂在身側的雙手,輕撫過他的胸膛直到他的肩膀,然後將他壓向自己。
該她反擊了!
她熱切的需索著,放縱而絕望,就如同這是她的最後一次。
如果他注定不能是她的,那麼曾經擁有便已足夠,縱使玩火自焚,她也絕對不會再逃開了。
乾柴烈火迅速蔓延,當相濡以沬已不能滿足,他們開始流連彼此的曲線,在每寸肌膚上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然而他們很快就不耐煩了,於是放棄這種猶如隔靴搔癢的探索,轉而尋求更真實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