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晴格格直笑,回頭又瞧見一個商標閃過,她跳了過去,想要踩住那個商標,結果她算錯距離,沒有踩准,反而一腳踩空階梯。
她尖叫一聲,眼看就要摔落階梯,梁振凱嚇了一跳,眼明手快地摟住纖腰,想要穩住她的腳步,但她下墜的力道太強,連帶他也一同滾下階梯。
當一陣強烈的天旋地轉之後,一切歸於平靜,唐沐晴驚恐地睜開眼,卻沒有想像中的疼痛,低頭對發現自己整個人壓在一堵溫暖厚實的胸膛上,掌心甚至可以感覺到胭膛底下激越的心跳。
當下,她嚇得彈跳開來,因為梁振凱被她當成了肉墊,難怪她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他勉強地從地上撐起身子,儘管全身多處傳來劇痛,但第一件事就是先關心唐沐晴有沒有受傷?
他的妻子那麼嬌柔纖弱,可禁不起重捧。
「我沒事……」
唐沐晴雙頰暴紅地頻頻搖頭,眼角餘光瞥見路人們投來的探詢目光,讓她羞赧得直想挖個地洞躲進去,
原本想把春風百貨的商標踩在腳下,沒想到卻踩空涼下階梯,還連累梁振凱當她的墊背,真是丟臉丟大了。
抬頭卻見梁振凱臉色發白,濃眉擰得死緊,做乎正忍著極大的痛楚,讓她心臟差點停住。
「振凱,你怎麼了?」
哪裡摔傷了嗎?
梁振凱右手緊緊扶住垂軟無力的左手,寬闊的額頭佈滿冷汗。
「我想……我應該是骨折了……」
第7章(1)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坐在自家寬敞舒適的車廂後座,唐沐晴哭紅了雙眼,第十八次對著全身多處擦傷,左手手臂還打著石膏的梁振凱道歉。
稍早,她得知他骨折後,急忙叫了計程車飛車前往醫院。
一路上,她哭得驚天動地、唏哩嘩啦,不知情的人看到,搞不好還會以為梁振凱快要死了。
直到看完醫生,通知司機載兩人回家,唐沐晴的眼淚還是拚命掉個不停。
「沐晴,不要哭了,我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
見唐沐晴淚眼汪汪,一臉愧疚,梁振凱伸出沒有受傷的右手拍拍她的肩膀,不捨她這樣哭泣。
「可是你的左手骨折了,醫生說要一個多月才可以拆石膏,早知道我就不要約你去春風百貨了……」
唐沐晴仍是相當自責,好好的沒事拉他去刺探什麼敵情,結果把他的左手都刺探斷了。
本來她還想著,幸虧是左手,若是右手骨折,做什麼事都不方便,肯定更加麻煩,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是就在五分鐘前,她才從司機口中得知,粱振凱是個左撇子!
她身為梁振凱的妻子,竟然完全不知道他是左撇子,還害他左手骨折,讓她更加慚愧汗顏。
聽見唐沐晴懊悔約他出門,粱振凱臉色微變,內心閃過一絲惶恐。
今天和唐沐晴在一起快樂極了,他深怕經過這次意外,她以後都不敢約他出門,兩人好不容易拉近的關係,又要因此疏遠。
「沐晴,千萬不要這麼說,我很高興你約我出門,否則我又會在辦公室裡度過一天,以後休假,你多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可是……」
唐沐晴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他強硬地截斷。「沐晴,別可是了,這傷我受得心甘情願,你不要再自責了!」
見梁振凱態度堅持,她只好點點頭,不再開口,但是害他左手骨折,依舊讓她相當愧疚。
她在心裡下了決定,一定要對他好一點。
抵達家門後,兩人一起下車進了屋內,梁振凱直接回到他的房間,正準備關上房門,卻見唐沐晴嬌柔的身影也跟著怯怯地走了進來。
「沐晴,怎麼了?」
兩人結婚以來,唐沐晴從未踏進他的房間,如今她願意主動進來,讓粱振凱心臟怦怦狂跳,呼吸也變得急促。
「那個……我是想說你左手骨折不方便,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在這裡也可以幫忙……」
走進充滿男性陽剛氣息的房間,和粱振凱同處一室,唐沐晴帶著幾分羞赧,極力維持鎮定,但不斷絞緊的纖白手指洩漏了她的緊張。
聽到唐沐晴是因為擔心他需要幫忙,才主動進來他的房間,粱振凱微微揚起嘴角。
雖然使用苦肉計不太光明磊落,但若能因此突破他們之間的隔閡,偶爾小人一點沒有關係,說不定這次的意外受傷,會成為感情升溫的契機。
見梁振凱墨黑的眼瞳一逕盯著她瞧,遲遲沒有回應,唐沐晴更加手足無措,只好硬著頭皮再度開口。「你有沒有想做什麼?看是要喝水還是拿東西,我都可以幫忙!」
這話讓梁振凱眼眸閃過一絲促狹。「這樣呀……那我想先上廁所,然後再洗個冷水澡,把身上的熱汗沖掉。」
「嗄? 」
唐沐晴面紅耳弄,當場楞成一座石像。
雖然她很樂意當粱振凱的女僕,任他使喚彌補自己的過錯,但是這種忙教她怎麼幫呀?
見唐沐晴緊握雙拳,掙扎的表情像是要慷概赴義,梁振凱總算好心地不再逗她。
「沐晴,你先回房休息吧,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動手,沒問題的……」
「可是……」
唐沐晴仍有些遲疑,他左手打著石膏,穿脫衣服都很困難了,更何況是洗澡洗頭?
但是要她幫一個大男人洗澡,她實往沒辦法跨越心裡那道巨大的障礙。
最後,她選擇了一個折衷的方式。「不然這樣好了,你進去洗澡,我守在外頭。如果你有需要再叫我!」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見唐沐晴如此堅決,粱振凱不好再反對,便讓她留在房內,自己拿著換洗衣物進入浴室。
坐在鋪著深色床單的柔軟大床上,唐沐晴一臉緊張地正襟危坐,心裡相當矛盾。
雖說她提議粱振凱若有需要可以喊她,但若是他洗到一半才喊,那她衝進去不是,不衝進去也不是呀!
正當她內心還在上演著左右為難的戲碼時,眼角餘光恰巧瞥見床頭櫃上一個拆開的信封,幾張照片邊角隱約從封口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