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雰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
時間一點點過去,龍安恪慢慢不敢與她對視,眼神閃爍地去看車壁上的流蘇掛飾。
風雰不許他逃避,雙手捧住他的臉,逼他跟自己面對面,這下他的眼神漸漸起來變化,雙手攥地收緊,猛地狠狠吻住她……
「啊!」突然一聲痛呼,他吃痛地放開她。
風雰一臉不贊同地看著他,「不是每次都管用的。」
龍安恪切身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她下口真狠,是真咬啊。
風雰用帕子擦去嘴上的血跡,一臉嚴肅地道:「旁的事你任性妄為、不管不顧也就罷了,我能忍便也忍了,可凡事都要有個限度,你不能完全杜絕我跟其他人接觸。」
龍安恪忍不住咕噥道:「說得好像我有多不講理似的。」
風雰哼了一聲,你以為自己很講理嗎?
房事上縱慾貪歡,她咬咬牙也就忍了,不許她與別的男人多說一句話,這個也沒什麼,可現在竟然不許她在人前露面,他到底還要幹什麼?
「我能理解你吃醋,但就是吃醋也不能弄到疑神疑鬼的地步,這樣我會很累,你真的希望我在你身邊活得這麼累嗎?」
龍安恪沉默不語。
風雰輕輕長歎了一聲,扭身去看窗外。
龍安恪靜靜地擁著她,順著她的目光跟著她一道去看街上的行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道路由青石鋪就的州城街道漸漸變成黃土壓實的管道,行人漸少,往來的百姓漸漸變成了匆匆而行的旅人與偶爾路過的車隊。
風雰將目光從外面收回。
沉默很久的龍安恪終於開口了,「我盡量克制,這樣總行了吧。」
風雰又歎了口氣,「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雰兒,你別不開心。」
「我回自己車上去了。」風雰掙開他的懷抱便要走。
龍安恪急忙伸手將她拽了回來,「陪我待著。」
「我心情不好,跟小果待一會兒會好得多。」
「那丫頭是你的開心果嗎?」
她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至少比你強。」
「再有十天左右,咱們就要到你家了。」
「嗯,就能看到我爹了。」風雰臉上有了笑意。
見狀,龍安恪的心忍不住有些酸,「你看到我的時候怎麼就從來沒有這麼開心呢?」
風雰直接啐了他一口,「你每天讓我累成這樣,哪裡還開心得起來。」
原來是嫌他太辛勤耕耘,讓她累著啦。聞言,他立刻笑得一臉邪佞道:「這倒提醒了我,咱們昨天還沒……」
風雰猛地伸手摀住他的嘴,又羞又惱地瞪著他,「你真不要臉!」
龍安恪從善如流地道:「只在你面前。」
風雰開始捶他。
龍安恪笑著將她按在懷裡,胸腔隱隱震動,顯示他此時的心情十分愉悅。「怎麼不問我究竟是去見什麼人?」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告訴我。」
「這麼有自信?」
「我這是有自知之明。」
龍安恪垂眸看她,她神色淡淡的,恍若無悲無喜,他斟酌了片刻,才道:「你似乎心裡有事。」
風雰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要跟我說說嗎?」
風雰歎氣。
「真的不打算跟我說?」
她嘴角的笑有些苦,「這世上有些事反而不能對最親近的人說。」說了便多了隔閡。
龍安恪沉默了一會兒,才幾不可聞地道:「和我有關?」
「嗯。」
「那就說給我聽。」
「你真的想聽?」
「想。」
風雰卻低頭沉默了很久,久到龍安恪以為她根本不打算說給他聽。
「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她終於開口。
「嗯?」
風雰笑了,只是笑容略有些苦澀,「龍安恪,你對我很好,真的很好。」可同樣,你對我也很專制,非常專制。
聽她這樣說。龍安恪的心反而莫名地提了起來。
「可是你知道嗎?」緊接著她的話鋒果然就轉了,「我突然想到,你現在對我好,是因為你喜歡我。可是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或者我惹你生氣了,我的下場是不是就更那些惹到你的人一樣淒慘?
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他現在有多寵她,他朝有日翻臉的時候就會有多恨她,風雰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對他那濃烈得甚至顯得過激的情感有些莫名地膽怯。
就算她再謹慎小心,她也不敢肯定自己未來一定不會惹到他。
「怎麼會。」龍安恪緊緊摟住她,聲音壓得很低,預提透著幾絲掩飾不住的惶恐無措,「如果害怕,那就讓我永遠喜歡你。」他突然覺得如果他不緊緊抱住懷中的這個女人,她就有可能從自己身邊溜走。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她為什麼會無端生出這樣的擔憂?是因為他對那些人的手段讓她害怕了嗎?
「不,應該是我會讓自己永遠喜歡你。」他保證似的在她耳畔低喃。
風雰幽幽地歎了一聲,「你真的不是我理想中的丈夫人選,但我卻要在不久的將來嫁給你,」她的聲音低到幾不可聞,「龍安恪,我好怕……」
她對未來有太多的不確定,太多的迷茫與恐慌。
龍安恪似乎能理解她的心情,因為他也常常會害怕,害怕哪天不小心就弄丟了她,他怕自己承受不起她不再屬於他。
原來,在這一場愛情中他們一樣膽小多疑。
他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動作是那樣急切,也許是為了驅散心中的那莫名的不安,風雰很快便熱情迎合他,兩個人互相撕扯著對方的衣物,赤/luo地糾纏在一起。
她的目光狂熱和灼熱,想不顧一切將身下的人據為己有,讓她只能屬於他一個人。「說,你是我的。」他在她耳邊蠱惑著。
風雰雪白的胳膊環在他頸後,身體渴望地拱向他。
「說。」他不為所動地停下動作,想要她順服。
「我是你的……」
她最後一個字的尾音被他吞進了喉間,緊接著便時候讓人毀滅而又極致瘋狂的律そ動。
風雰便如一葉失舵的舟,只能在他如汪洋一樣的熱情中隨波逐流,永遠靠不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