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想開口,所有的話卻全數落入他嘴裡。
順勢,他加深了這個吻。
一個她燃燒幾至沸騰的吻。
他的舌,輕輕勾勒她的唇線,留下一道清涼。既而,一個輕如點水般的唇瓣,輕啄著她的。他的唇,帶著點冰涼,卻又同時如此地火熱和柔軟。她不曾記得有人這麼吻過她,只覺腦際一片空白,一股熱流自上向全身延燒,燒得她幾乎要癱軟下去。
像是察覺了她的情況,他極自然地將她兩手移至自己肩上,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臀,撐住了她即將下滑的身子;而他的身軀,正以極親暱的姿勢緊緊貼著她。
一個柔軟、一個堅硬,幾乎是完美的結合。
突然間,他的舌毫無預警地侵入她的,引得她全身一陣輕顫。
「啊……」她不自覺地呻吟出聲,卻恰好讓他的唇舌更深入,奪去她的呼吸。
她的心狂跳,如擂鼓似的大聲。所有的血液彷彿在這一刻全衝向大腦,炸得她失去了知覺。她幾乎無法再承受更多,突然,他的身軀稍稍後退,像是要結束這個吻;然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卻讓她反射性地勾住了他的頸項,不讓他離開。
這舉動,讓他自喉際發出一聲低沉而充滿挫折的呻吟。
「望月!」他沙嗄地低吼,將自己硬生生抽離她,重重地喘著氣。
在她還沒恢復之前,他早已將她的頭輕按在自己頸側,試圖平息她劇烈的心跳。「天!望月,你會讓我瘋狂的!」
她一時仍無法思考,只知道自己和他緊緊偎著,兩人的心跳和喘聲息息可聞。
老天!他吻了她!像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那樣瘋狂地吻了她!而她,竟然也享受了那個吻!
他的呼吸漸漸平息,輕輕地放開了她。而在沒有他的力量支撐下,她整個人竟順著牆癱軟滑下,不敢置信地跪坐在他跟前。
他跟著她蹲下,鎖住她因情慾而氤氳的雙眼說道:「想清楚,我早已不是當年的石磊,而你——經過我剛才的證實——望月,你純潔得一如剛出生的小白免。」
他撫著她滾燙的頰。「記住!我只是做了七年來一直想做的事。別再把我當孩子看……」
她仍一臉茫然地望著他。
「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弟、弟。」他一字一句地說。
???
她在躲他,很明顯地躲著他。
已經整整一個星期了,白天,他去上班,她請假;晚上,他回到家裡,她卻將門緊緊地反鎖。
他在廳前煩躁地抽著煙,一支又一支,整個人幾乎要被煙霧所吞沒;但這樣,並不能讓他感到絲毫鬆懈。
他必須給她時間,他一再告訴自己;這麼多年來,他始終扮演著弟弟和保護者的角色。就是扮演得太好了,才會讓她一直不把他當成男人看待。想到這裡,他不禁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他知道她從未愛過,他亦然。但每天每天,多瞭解她一分,他就多愛她一分。
他知道她聰明、美貌、堅強、能幹;但他同時也知道,在她小小的心靈裡,也有夢、有愛,有溫柔——就像一個小小的天堂。
孵則,她不需要把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孩帶在身邊,更不需要費盡一切心力來培植他。保鏢?如果真需要的話,以她當時的財力,足以請得起世上一流的保鏢,但偏偏,她留下了他。
或許一開始是出於同情,甚或同病相憐。但,有多少人會因同情而做出這樣的事?他相信,只有她。一顆飽受摧折的心,卻仍能留下空間去愛另一個受傷的人。
她,是他的天使。
他願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她!
那麼,愛上她是因為感恩嗎?不!錯了。沒有人會因為感恩而愛上另一個人。
那會是一種痛苦。因為,愛,就是愛,不需要理由,更沒有原因。
他起身,走到她的門前。伸出了手,卻又放下。
他必須給她時間,他再次告訴自己。一段蟄伏了七年的感情對她來說就像顆炸彈,震碎了她所建構的生活。他知道她怕——怕失去那個她熟悉的小磊。
是了!他突然眼前一亮。他必須讓她明白這點。只要讓她明白這點,她就會知道她那些擔憂和堅持都是不必要的!想到這裡,他舉起手敲上了她的房門。
喀!
幾乎是同時的,她的門應聲而開。
「望月!」他欣喜若狂,臉上難掩興奮的神色。
若不是想通了,她不會在連續躲了他一星期之後主動走出那個房門。
「小磊……」她的眼紅通通的,像是才大哭過一場。
「望月——」他的手,不自禁地撫上她的頰。「別這樣折磨我,你可知道這些天來,我有多麼擔心你。」
她的眼,鎖住他的。「你——教我怎麼辦——」這一切,好難、好難啊!望著他同樣憔悴的臉,她的心隱隱作痛。
「望月,我愛你,我一直愛著你。」
她的柔美輕輕地捂上他的唇。「不,別說,別這樣說。」這一刻,他的任何一個眼神、任何一句話,都足以動搖她的決定。她闔上眼,深深吸了口氣。
「小磊,我也愛你。」她輕輕吐出這些字句,輕得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的雙眼倏然晶亮,像是聽到了令全世界振奮的消息;他忽地收緊雙臂,像在捧著珍寶般擁她入懷。「我明白,望月,我明白。自相遇的那天起,我們早已愛上了對方。」
她垂淚。
「別哭,望月,為什麼哭?」感覺到胸前的濕潤,他托起了她精巧的下巴。「你放心,這一生,我不會再讓你哭泣。」話聲出口,卻已哽咽,他只知道她哭了,卻未曾察覺自己臉上的淚。
好長的一段路啊。他喟歎。七年來,他緊緊地壓抑自己,只怕這樣的感情會傷害她;他一直在等,等自己足堪與她匹配;等她忘掉過去的傷痛。曾經,他以為自己永遠也等不到這一天。
「小磊,你聽我說……」她埋入他胸前,雙臂緊緊地環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