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他該滿足了。而心底那份創傷,他會深深埋藏起來,讓時間去治癒它。
「浩一,望月。」石磊在此時打開了房門,走近他倆。
程浩一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兩人的眼神望住對方許久,像是在交換些什麼。然後程浩一才開口道:「望月,就交給你了。」
第十章
造化真是愛作弄人。程氏父子,一個毀了她的前半生,另一個,卻挽救了她的後半生。是巧合嗎?還是上天的安排?她不懂,這一切,真不知該恨,還是該感謝他們。
應是該謝的吧。如果沒有他們,她不會遇見石磊。
現在的她,只有愛,沒有恨。
或許真如浩一所說的,一切都過去了。她可以重新開始。
「望月,我們到家了。」石磊停下了車,卻發現她已經倦極而眠,臉上,帶著他從未見過的香甜。
他的唇角,也不自禁地勾起了微笑。一切都過去了。她終於可以擺脫那糾纏她已久的夢魘,好好地睡一覺。不想吵醒她,他輕輕地彎下身將她納入懷中。
熟睡的她受到驚動,不安地轉了個身,卻又在他厚實的胸膛裡找到個安適的位置,沉沉睡去,像個孩子似的。
他笑了。好想喚醒她,吻上那紅灩灩、半開著的小嘴,但卻忍住了。
抱她進房,跨過門檻。他感覺,自己像在抱一個新婚的妻子。只可惜這小妻子卻睡著了。他穿過廳堂,直接進入臥房,輕輕地、怕驚擾她的,將她放到了床上;才要起身,卻發現,她竟緊緊地捉住他的衣袖不放。
他順勢蹲下了身,望著她甜美如嬰孩的睡臉,忍不住輕聲道:「望月,認識你,始知人間也有天堂。」
他沒料到,那樣輕的聲音卻驚醒了她。
她睜大了雙眼,盯住眼前的他。「小磊!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不語,臉上卻有些窘。「你不是睡了嗎?」怎麼會聽到他所說的話?
望月掙扎著坐起,用力地拉起他。「是你?一直是你?對不對?」
他並未答話,臉上的神情卻回答了她。
天!是他!在她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是他的話給了她希望!
他知不知道那些話,甚至救了她一命!
「小磊!」她撲倒在他懷裡。
她曾經以為她會永遠失去他,卻不知道,在她最苦、最痛的時刻,他仍在默默地守護她!就像他自己說的。
如果覺得寂寞,仰望天上的星,你會發現我一直默默的守護著你。
那麼,他也會給她一片藍天、綠地和一個深情的擁抱嗎?她好想。
「望月,你氣我嗎?」他摟住她,輕聲問。
「不、不生氣。」她在他懷裡搖著頭。「石磊也好、神秘愛慕者也好,那都是你。我怎麼會氣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小磊,我愛你啊。」
他笑,眼底儘是愛憐。「望月,叫我磊。」
她想開口,卻有些羞怯;但突然的,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正要開口,卻被石磊摀住了嘴。「別問。那些都已經是過去了。別再提它,好嗎?」
他們兩人都知道「那些」指的是什麼。
「望月,自始至終,我的心,只容得下一個你。」
她明白,太明白了。
「磊,我愛你。」她摟住他。
「愛你,是我一生的夢想。」他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愛憐地、傾注一生所愛的,吻住了她。
於是,在這樣的夜晚。
她將自己的身子與靈魂,整個兒的交給了他。
???
沒有婚禮、沒有合併,也沒有解釋。讓整個商界喧騰不已,卻沒人知道程浩一和柳望月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懷疑是程浩一另結新歡,有人懷疑是柳望月琵琶別抱,更有人揣測兩人都是同性戀,談不攏便不結婚了。總之,什麼風聲都有,就是沒人猜到真相。
那也無妨,人都是很健忘的。無論什麼大事,日子一久,大家很快就會忘了。
反正,每天都有更大的事發生。
「還在忙?」不待答應,石磊逕自拉開房門,進到了辦公室。順便,落了鎖。
「你鎖門幹什麼?還沒下班呢。」她抬起眼,驚異地望著他。
「我知道。」說罷,又拉下了門簾,慢慢走進她。
「小……小磊你……現在是上班時間,你想幹什麼?」她起身。望著他灼灼的雙眸,心跳加劇。這樣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
「你說呢?」他一個箭步上前環住她的纖腰,深深地吻住了她。
兩人的身軀緊緊交纏。
「磊……你快放……開我……」她氣喘噓噓地制止他。「這裡是辦公的地方哪!」
他悶哼了一聲。依言放開了她,一雙手卻仍流連在她腰間,捨不得離開。
「你這是幹什麼啦。」她嬌嗔著,埋入他懷裡,卻瞥見他上衣袋裡一個白色的信封。
「這是什麼?」她抽了出來。信是給她的。
他沒答話,只是把信拆開,交給了她。
她接過,將信打開。「辭職信?」她抬眼。「為什麼?」
難道,在經過這一切之後,他卻要離開她?
瞧見了她的眼神,他忙摟過她道:「傻瓜!別亂想!我不可能捨得離開你的!」說罷,寵溺地在她頰上印上一吻。
她被弄糊塗了。「那——為什麼——」
「因為,我要你嫁給我。」他望著她,含情脈脈。「望月,願意嫁給我嗎?」
聽見這聲問話,她的心猛地震盪。「你在胡說些什麼。」她別過臉,輕輕推開他。「我看不出這兩件事有什麼關連。」
他看著她,知道她又在逃避了。
雖然,她已擺脫了過去的陰影,也接受了他的感情。但她始終無法忘記兩人的年齡差距。事實上,每次碰觸到這個話題,她總會又起想過去的一切,認為自己配不上他。
他給了她時間,知道她需要時間來適應他倆的新關係。但他卻發現因為他的體諒,反而讓她逃得越遠。所以,他決定不再等下去。
「當然有關!」他拉過她,將她圈在自己懷中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