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凡雖然因這東西尷尬了一晚上,可聽到這句話時立刻咧開了嘴,「要是買個東西就能讓你愛死,那以後都交給我買好了。」
「這傢伙……」
丁文琪靠著櫃檯,不由得從回憶裡笑了出來。
這時叮的一聲,走進來兩位客人,她忙回過神揚起笑臉招呼。
「歡迎光臨。」
「你好。」其中一個紮著馬尾,一身幹練裝扮的女士微笑的走近丁文琪,「請問丁文琪在這裡上班嗎?」
第10章(1)
「文琪,那兩個人又來了。」同事麗華伸手捅了捅正低頭數錢的丁文琪,有些好奇的盯著門外那兩個西裝筆挺的男女。這麼正規的裝扮在這小鎮上還真不多見,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從哪來的。
丁文琪抬頭瞟了一眼,又重新低下頭,等到把早班的營業額結算清楚後,把本子往麗華一推,「我對好了,你對一下。」
「你對好就行,我懶得再算了。」麗華忙擺手,拿過筆在交接單上簽了名,「哎,文琪,那兩人到底是誰啊,為什麼一直找你?」
丁文琪彎身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皮包,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跟他們說認錯人了還非得一直過來找。」
「哦,原來這樣啊。」麗華點點頭,衝著走出櫃檯的丁文琪揮了揮手,「騎車要注意安全啊。」
「是。」丁文琪回頭應了一聲,推開門,一直站在外面的兩個男女立刻圍了過來。
「丁小姐,劉董說了你要是不想去他那裡,他可以過來和你相認。」穿著深色套裝的蘇秘書趕緊開口。這幾天她費盡了口舌,也不知道這丁文琪是怎麼想的,放著那麼有錢的老爸不認,非得要待在這小便利商店做苦工。
若是她,早在第一時間趕回去認親了,要知道那可不是一點兩點的錢,而是很大很大的一筆錢。
丁文琪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鍥而不捨的兩人,「我說過了,我不是你找的那個丁小姐,麻煩讓讓,我得趕回家洗衣服。」
「丁小姐。」一邊的男人忽然開口,「你不用一直否認,來之前我們就找過了一直收養你的姨媽,她親口證實你就是我們劉董的女兒。」
丁文琪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拿過安全帽熟練的套在自己頭上,然後單腳一跨,轉動鑰匙,轟轟幾下發動車子。
「回去告訴你們那個什麼劉董,想認親也要雙方願意,我不願意他認什麼親啊。」接連幾天的騷擾讓丁文琪忍不住爆了下粗口,有錢了不起,有錢她就要痛哭流涕的去認親嗎?
「丁小姐,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好運。」蘇秘書對著絕塵而去的丁文琪匆匆喊道。
好運?丁文琪冷冷的嗤笑一聲。如果真是好運,那麼她就不會痛失所愛,孤寡一人了。在她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在乎的時候,他這個所謂的父親出現對她來說有意義嗎?沒有,一點意義都沒有。
既然沒有一點意義,那麼她需要去在乎嗎?
答案很明顯,不需要。
牧宅裡,打扮雍容的牧太太面色不滿的瞪著賴在沙發上的兒子,「你說說你都幾歲了,你身邊的朋友哪個還沒結婚、還沒小孩的?」
牧凡懶懶的抬了下眼,不甚在意道:「關我什麼事。」
牧太太氣得差點倒仰,她用力的深呼吸後道:「媽媽幫你約了程阿姨的女兒,你明天去看看。」
「好啊。」牧凡無所謂的聳聳肩。
看他這漫不經心的態度,牧太太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的發疼,「你別應得這麼快,等會又不去。」
「你說的我哪次沒去。」牧凡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牧太太只覺得牙齦發疼,「是,你是去,但不是去早了,說對方沒來甩頭就走,就是去晚了說對方不在。」
牧凡用力的打了哈欠,「這你就得怪交通,路堵著開不過去有什麼辦法……媽,我昨晚通宵加班,先去睡了。」
牧太太盯著兒子的背影等到他完全消失在樓梯上時,才重重的歎了口氣,眉頭緊鎖的坐在沙發上。
兩年前本以為兒子和那姓丁的女人分開後,就會和李渃在一起,不想兒子不同意不說,李渃也忽然轉嫁他人。
這結果實在出乎她的意料,讓她有種枉做惡人的感覺。不過……想起兩年前她找到丁家人時,他們那副貪婪的樣子,她又覺得自己所做是完全正確的。自己家怎麼能和那樣的人家結親,先不說家世不相當,就是人品也不匹配。有這樣的父母,教養出來的女兒又能好到哪裡去?
這不,五百萬就輕易的讓那女人露出了真面目,離開了牧凡,值,非常值。
只是……想到兩年前兒子暴怒回家,質問她為什麼表面不一,兩面三刀時,她的胸口似乎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沒錯,她是瞞著他使了手段,可那又怎樣?她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他,為了這個家。
這種沒身份沒背景,還愛慕虛榮的女人,怎麼能成為牧家的兒媳婦?
「她根本不是為了錢。」想起兒子當年怒吼的聲音,牧太太又一陣失神,如果不是為了錢,那女人為什麼又要同意和兒子分手?
可若是為了錢,兒子說的那個一千萬……
牧太太擰眉……
可是不管如何,丁家拿走五百萬是事實,丁文琪和他兒子分手也是事實,所以歸根究柢那女人還是為了錢。
牧太太在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她沒有錯,絕對沒有錯。
牧凡躺在床上,本就沉重的眼皮卻始終合不上來,兩年了,她離開他兩年了,這兩年裡他沒有一天不想她的。她走了不久後,他就把公司總部搬到了這邊,甚至把他們當時住的房子也賣了。因為不管是睜開眼還是閉上眼,那些熟悉的每一處角落都充滿了她的氣息。
他想她想得發狂,每當夜深人靜時那種被拋棄、鑽心刺骨的痛便會襲來。當年他想不明白,現在他依舊不能明白,到底是為什麼她要和他分手,而且斷得如此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