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來丁小姐是不想請我喝這一杯了。」他故意這樣說。
她忙搖頭,急急的喊來酒保點酒。
牧凡伸手一攔,又道:「酒已經在我那桌上了,若你肯賞光就一起陪我喝幾杯吧。」
丁文琪睜眼,愕然的看著他。那這算是她請客,還是他請客啊?
第2章(1)
丁文琪是在頭痛欲裂中醒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摸床頭櫃的鬧鐘。平常一摸一個准的鬧鐘這次卻忽然失蹤,摸了幾次都沒有碰到。
她忍不住支起身子往那邊看去,不看還好,一看卻差點沒把她嚇死。因為這根本不是她的房間,不是她的家!
老天,這是哪兒?難怪她摸不到鬧鐘,因為根本沒有鬧鐘好讓她摸。
丁文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除了扣子散開了幾個,其餘沒有缺東少西,那麼應該沒有發生什麼難以挽回的事。還有她的皮包—— 她在床的另一邊看到它。下床打開來查看,發現所有稍微值錢的東西都在,證件、提款卡也都沒有少。
她鬆了口氣,既沒失身又沒失財,看來只是在一個陌生人的家裡睡了一覺。
陌生人?
等一下,她好像記得昨晚遇到了一個雖然認識但並不熟悉的陌生人,是她的老闆牧凡……
老天,不可能吧?她現在在的地方,不會正是牧總裁的家吧?她不會這麼倒楣的對不對?
她一邊祈禱一邊慢慢往門口移去,輕輕的擰動門把……
牧凡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這一檔事,比起這不可靠的東西,他更相信日久見人心這句話。可就在昨晚,當他二度看到丁文琪喝醉後落下的眼淚時,他的腦袋在空白之後,第一個冒出的感覺就是—— 完了。
他不想承認,但他知道自己真的完了,他喜歡上了這個叫做丁文琪的女人。
與第一次看她只顧埋頭喝悶酒不同的是,這回她不僅開口自嘲自己的戀愛,還哭訴了從小的孤寂,那種邊哭邊笑的樣子讓他很是心疼。
心疼啊……
這個情緒已經幾次三番在他身上產生過,所以如果這還不能讓他清楚自己的想法,那麼真要侮辱他的高智商了。
哢的一聲,他循聲看過去,只見棕紅色的木門慢慢的被打開,然後一個頭顱悄悄的探了出來,她左瞧右瞧一番後,踮著腳尖,輕輕地,如做賊般提著手提包,一副打算偷溜出去的模樣。
「你醒了?」牧凡開口,她頓時驚了一下,轉頭看向被盆栽擋住的他。
「呃……」丁文琪如見鬼般的盯著他。沒有想到昨晚竟然真的睡在總裁家裡,嗚嗚嗚……她好想哭,真的好想哭。
過去她從死黨的嘴裡多次聽到自己酒品很爛的話,比如喝醉了話特多,又哭又笑,也不管別人要不要聽、愛不愛聽,拉著人家把該說、不該說的全都倒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她去酒吧一直點果汁而不喝酒的原因,可昨晚她卻在總裁面前糊里糊塗的喝醉不說,還賴在他家裡睡覺。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她完全想不起來她說了什麼。
嗚嗚嗚……天底下有比這更可悲的事情嗎?她好想死啊……
「頭痛不痛?我這裡正好還有蜂蜜,可以用來解酒後頭痛。」他招呼著,態度自然的走向冰箱。
「呃……」丁文琪愣了愣,身子朝著大門的方向吶吶的道:「謝謝總裁,不過不用了,我頭不痛,昨晚謝謝你收留我,我還得去上班,所以……」
「我已經幫你請假了,所以你今天不用去公司。」牧凡抬眸看了她一眼,緩緩的說。
她張口結舌,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請假?總裁幫她請假?我的媽呀……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公司所有人都會好奇總裁為什麼幫一個小職員請假。
一想到那畫面,她的腿肚子就開始發抖,好想拜託道:總裁您能不能別這麼好心啊?
牧凡拿著調好的蜂蜜水,走到她面前,伸手抬了抬道:「要我餵你嗎?」
丁文琪忙不迭的搖頭,急急的從他手裡接過,咕嚕咕嚕一口喝光,然後趕緊拿著杯子跑到廚房,擰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清洗。
吃了別人準備的,總不能還要對方動手吧,何況這人是她的衣食父母,當然更得獻獻慇勤了—— 雖然這個慇勤在此時看來是多麼的怪異。
「你昨晚說名翔企業的那筆訂單,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給弄黃了?」牧凡走到沙發坐下,不緊不慢的開口。
她放杯子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然後慢慢轉身,尷尬的看著沙發上的他,問道:「昨晚我把這個跟總裁您說了啊?」
牧凡伸手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先過來坐下。」
丁文琪好鬱悶,因為她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裡,一分鐘、一秒鐘都不想多待。面對一個不太熟卻有可能知道自己全部秘密的人,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的上司,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心態面對。
丟臉……實在太丟臉了……
挪啊挪的,丁文琪終於在牧凡對面的沙發坐下,只是那模樣就像屁股下面長了針般蠢蠢欲動。
「名翔的事你打算怎麼補救?」
丁文琪拿眼偷偷瞄了瞄,發現對方似乎是真的想問公事時,心口微微放鬆了一下,才開口,「名翔的負責人蔣女士因為離過婚,所以對小三這些特別敏感。昨天簽約時候發生這種誤會,蔣女士沒有聽我解釋就當場離開,所以我覺得若事後去解釋也是於事無補,最好的辦法就是換一個人,最好是結了婚、家庭美滿的業務員,這樣雙方有話題的時候,也可以讓蔣女士彌補我這個誤會給她造成咱們公司形象的損害。」
「換一個人,而且還是換一個家庭美滿的?」牧凡略有深意的重複了一遍。
她點點頭。這個想法在昨天離開餐廳的時候就出現了,所以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總裁那怪怪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一個不好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