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只要她開心,那麼若她真無法再次愛上他,他又該如何是好?
「我?」
「你說只要我開心,但你都沒想著你自己嗎?」他越是不在乎他自己,她的壓力越是更大,她怕自己真無法回報同等的情感,他是個好男人,她不想傷他的心,尤其是他已將自己放在最低微的位置上。
「若我真無法再愛你,你該怎麼辦?不怨我嗎?」若無法再愛上他,連她都覺得自己過分了,他怎能毫不怨恨地只求她好?怎麼能這麼殘忍地對待他自己?
點頭吧,拜託快點點頭吧,為她除去心頭些許壓力,不要讓她覺得自己像個負心的壞人。
「為何要怨妳?這一切並不是由妳做主,錯不在妳,沒有人是錯的,妳永遠無法理解我是多麼感激現在所能擁有的這一切了。」時間回轉,失去她的事實已經改變,未來也正在改變當中,他不敢再奢求更多了。
失去她的愛換回她是值得的,非常值得。
聞言,蘇曼曼微蹙著眉。
現在她的壓力更大了,若她真不再愛他,那麼她注意要成為一名可惡的負心人了。
「是的,我完全無法理解,為何你能用著絕望的眼神卻揚著微笑不去在乎你自己。」雖然對象是她,但她完全無法想像他能夠愛她勝過於他自己。
因為妳回到了這世上,有妳就夠了。
紀博堯沒把真正的答案說出口,只是掛著淡淡的微笑說:「沒事的。」
第9章(1)
「等等可以停一下車嗎?」蘇曼曼側過臉凝視著專心開車男人的右半邊側臉。
即便只有半邊的側臉,但她心底仍是只有一個相同的結論——
他長得真好看。
「想買什麼東西嗎?」握著方向盤的手加重了些許力道,他當然知道她並不想買東西,他是故意這麼問的。
他們就快要行經那棵大樹前了,她想要他在大樹前停車。
她想要做什麼?
不,他一點都不想停車。
「不是,前頭有一棵外觀奇特的大樹,你知道那棵樹嗎?能不能停一下車?」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好想站在那棵大樹下看看它。
「好。」他該拒絕的。
但最後,他停了車,陪著蘇曼曼一同站在那棵大樹下。
蘇曼曼面對著大樹,抑起了小臉,望著樹幹中間的心型空洞,她記得自己總是會像現在這樣仰起臉看著它。
紀博堯的視線並未落在大樹上,而是蘇曼曼身上,見她仍是安靜地仰起臉看著大樹,心底那股不安,如何也得不到安撫。
她回來了,他萬分感謝這一切,但他卻深怕這一切仍是有變量,他希望是他自己多心了。
「為什麼要來這裡?」這一句話當初旦她問著他的,只不過一切都已改變,現在換由他發問了。
「這棵大樹在這附近一帶十分有名,我對你最深的印象產生也是在這棵樹下,或許你早知道是什麼讓我目象深刻的。」
「嗯,因為我在妳面前揍人了。」
「還有,你在揍完人之後,直勾勾地看著我。那時候你為什麼看著我呢?」或許相同的問題,她早已經問過,也獲得了答案,但現在的她什麼都不記得了,而她仍想知道這個答案。
「這問題我回答過了,但我想現在並不適合回答妳。」
「為什麼?我想這問題,我應該是問過你了,你以前也沒給我答案嗎?」蘇曼曼轉過臉,表情疑或地看著紀博堯。
「妳猜想得沒錯,妳確實問過我這個問題,而我曾經給過妳答案,即便妳再問我過幾回,這個答案都是一樣的,只是現在我不認為這個時間點適合響應這個問題。」紀博堯回望著蘇曼曼,從她晶亮眸底看見了他自己的身影,但那只是倒影。
現在的他,並不是真正的走入她的眼底、心裡。
「那何時才會是適合的時間點?」她又不懂了,「不過是個簡單問題不是?這也好賣關子?」
好吧,她得承認,她對這一點感到不滿,因為現在她更想知道答案了。
「不是想賣關子,只是現在真的不適合將答案說出來,現在的我對妳而言是張白紙,等著妳拿著筆一筆一劃地勾勒。現在壓力也夠大了,我不想再增添任何,因為這問題的答案,現在說出口太過於矯情,說了,就怕妳不愛聽。」這是事實之一,而另一方面他不想說,也是怕太過的情感傾吐會造成反效果。
只怕她成了一顆皮球,壓力越大,反彈越大,這麼一來,不說是否有再次擁有她的機會,只怕在這一切發生之前,她已經忍不住逃得遠遠的了。
「好吧,等到你覺得哪一天能不矯情地說出口了,一定要告訴我答案好嗎?」
「嗯,我會的。」
一陣微風拂過街道,紀博堯沒多想地反射性伸出手,打算撥開貼在她頰邊的髮絲,但在指尖即將碰觸到她的那刻,他停住了手,不甚自在的將大手擺回自己的身側。
而這所有的一切,蘇曼曼也注意到了。
兩人雖是夫妻,但這一切成了陌生的開始,他這是怕唐突了她。
氣氛陡然的尷尬了,一定得開口說些什麼,要不這樣的尷尬效應,肯定會一路跟著他們回家,雖然到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他們的家究竟在哪裡。
「那個……我想這棵大樹的傳說,你也聽過是吧?」蘇曼曼問著的同時,伸手將自己貼在頰邊的髮絲拉著勾回耳後,不讓這尷尬的源頭繼續在他眼前礙眼。
「以前書妤告訴過我,但我忘了部分,後來是妳再告訴我一回。」然而,現在他明白了,傳說不只是傳說。
「原來我有再告訴過你一回有關這棵大樹的傳說,那好吧,現在換你說一回給我聽吧。」她輕鬆的說著,只為了達成消除尷尬氣氛的目的。
「妳我都知道傳說內容了,為什麼還要再說上一回?」這回換他不明白了。
「我失憶了不是?就因為失去的是與你認識之後的所有,不管日後我能不能再想起……當然,我希望是可以的,只不過總是得做點壞打算,若真無法把失去的記憶找回來,那麼現在就來製造一些全新的吧。」蘇曼曼伸手朝著紀博堯做出「請說吧」的手勢,「公平一些吧,我們一人向對方說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