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哭了?」月魄連忙輕拍她的背安撫。
「我夢見你了。」
「夢見我如何?」
「夢見你快要死了。」
月魄聞言,神色一凜,再問:「怎麼回事?」
「我夢見你在殺那些妖魔,然後望著落日,可是剛剛那個夢……你為了救我快要死去,我想救你,可是無論我怎麼救,依然無法治療你的傷口,你甚至還對我說「一切都是注定的」,我不懂……」
「你確實不需要懂,因為那只是夢境而已,夢是假的。」
「可是你血流不止,我甚至還能感受到痛,一切都不像是夢,很真實。」彷彿身歷其境似的令她印象深刻。
「好吧,你說不是夢,那麼,你告訴我,假如我真的注定會死,此時又怎會出現在你面前?」
春萼沉默了,因為她解釋不來,可是那情景歷歷在目,實在不像是夢……
「春萼,我可以向你保證那確實是夢,忘了吧……只是,你怎麼會夢見我?」
「因為我握著你的左手入睡。」她注意到月魄的表情不太好看,怯生生地解釋:「月魄,你別生氣,一開始我也不曉得怎麼會進入你的夢裡,可是我只是想多瞭解你。」
「我沒生氣。」為了安撫剛剛驚醒的春萼,月魄連忙展露微笑。
「你真的是做了一場惡夢而已,別想太多。」
「那我還能握著你的左手入睡嗎?」
「當然可以。」他從沒拒絕過她,只是,日後他不會再入睡了。
這幾次春萼抓著他的手,他總是心安地跟著熟睡,如今看來,應該是自己疏忽才會讓春萼進入他的過去,不過倒是解了他一個疑惑——原來那個「東西」就是春萼。
莫怪在天界首次遇見她的時候,他便覺得她有些熟悉。
原來是她啊……
「天還沒亮,再睡一會兒。」他輕哄。
春萼點點頭,抓著他的左手偎入他懷裡。
月魄撫著她的頰,露出微笑。
他很慶幸自己當時救了春萼,因為他確實注定會死,在死之前能保住春萼,已經非常值得了。
第5章(1)
天界一日,人間一載。
這些日子裡他們結伴同行到處遊歷,三年過去,他們的足跡踏遍人間。
春萼一方面謹遵蓮王的旨意,延長前往天罪崖的日子,一方面也是因為喜歡有月魄作陪,為了不讓月魄覺得自己是累贅,她更加小心不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近來,每次她一發生危險,月魄便會問她要不要回天界。
她是有一點想快點結束這趟行程,只是她也漸漸不捨月魄;往後少了自己,他又孤獨了,萬一夜裡他又不想睡,誰能哄他?
萬一他左手又痛起來,誰能安撫他?
她可是肩負著重責大任,當然不能隨意離開他,對吧?
所以,每當月魄又提及要她考慮回天界,她總是充耳不聞,都不懂得她用心良苦,她當然可以當作沒聽見。
「唉……」
「小姑娘,歎什麼氣?」
「因為我……」等等,是誰在問她啊,春萼抬起頭,赫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
這女子真的很美,乍見的瞬間,她的呼吸彷彿也被奪走一般——凡間怎會有如此美的姑娘,簡直跟她的蓮王大人相差無幾了。
「小姑娘說不出話來嗎?」女子笑問,更添幾許艷色。
「你……真美。」她老實稱讚。
女子舉袖掩面咯咯地笑著。「小姑娘真誠實,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單純的……人了。怎會孤身一人在大街上?」
「我在等人。」最近月魄總會在固定時間離開,地上畫了圈圈讓她待著就離開。
「是嗎?我看你等了很久,該不會對方不會回來了吧?」女子笑笑地問。
春萼立刻搖頭,篤定表示:「月魄會回來。」
「這樣啊?可他有說何時回來嗎?」
這個啊……月魄倒是沒說,每回他離去都會好些時候,有時一兩個時辰,有時半天,無論她如何追問,他不說就是不說,她也無可奈何。
「時值六月,日正當頭,天氣熱得很,我府上栽種許多蓮花,不知可否有榮幸邀小姑娘回家一觀。」
「蓮花?」蓮花是蓮王大人和她的本命花,春萼一聽興致非常高昂。「真的嗎?」
原來又到了六月啦,人間似乎對蓮花沒有多大喜愛,他們經過許多地方,栽種蓮花的少之又少,反倒是牡丹盛行。
「當然是真的,我非常喜歡蓮花,而且啊,我也不是隨意邀請人回府共賞蓮花,是因為小姑娘身上有我喜歡的花香才讓我倆有緣結識。」女子伸出手,誠意十足。
「可是……」月魄有交代,除非他回來要不絕不能跨出小圈圈之外。
「我府上就在前頭不遠處,去去就回來,順便喝杯涼水,要不我真擔心你待會兒曬暈昏倒可就不妥了,難道小姑娘擔心我會傷害你?」
女子雙眼帶媚,勾引的眼波欲拒還迎的。「呵呵,放心吧,我絕不會傷害你,過來吧,快啊……」
「是……」
春萼只是一名小花仙,自然不敵如此誘惑魅力,隨即跨出月魄為她所設的小圈圈,正當她要握住女子之時,一股冷肅之氣直接斬斷這股魅惑護住了她。
月魄伸出手臂,將春萼攬在懷裡,夾帶殺氣的目光直直瞪視眼前的女子,彷彿她只要再進一步便會立刻殺了她。
女子感受生命受到威脅,馬上退後收斂媚惑,轉而露出無辜的神情,春萼這時也立刻清醒過來,全然不知適才發生什麼事情,只看見月魄抱住自己。
「小姑娘,我們不是約好要隨我回府觀賞蓮花嗎?」女子見春萼清醒,立刻提醒她。
眼前的男子來路不明,她看不清他究竟是何身份.不過她對他懷裡的小姑娘十分感興趣且勢在必得。
呵呵.多麼香甜可口的小花仙,真想一口吞了她。
女子這一提醒,春萼驀地想起好像真有其事,可月魄是何時來到她身後?她怎麼沒有絲毫印象,罷了,月魄十分了得,總是來無影去無蹤,說不定真是自個兒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