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我不需要再多解釋你的『為什麼』了吧?」烏小春不自覺地更貼近冉恭玄,也把為什麼這三個字說得重一些。
聞言,陳大鐘像只鬥敗的公雞,垂著頭轉身走掉。
見他離開了,烏小春忍不住重重吐了一口氣。
「對不起,他……我……」意外的狀況解除了,心情放鬆了下來,烏小春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正在微微地顫抖著。
因為疼痛嗎?是的,右手顫抖是因為疼痛,但左手呢?
好吧,她第一次碰上這種莫名的狀況,心底其實沒有表面上來得鎮定,她不但緊張而且害怕。
冉恭玄並沒有催促著她解釋,而是拉過她的雙手細細檢視著。
左手沒事,但右手腕上已經有了一圈明顯的痕跡。
他知道這不關他的事,他走來為她解圍已經是多管了閒事,可看著她手腕上那道不該有的痕跡,他就是感到一陣刺眼。
掌心裡傳來他的溫度,烏小春心底那陣驚慌,很神奇的居然被安撫了,她不明白為什麼,但她告訴自己,或許是因為明白他不是會傷害她的人,所以心裡下意識地感到安心及信任。
「剛才……那人要求我跟他交往,我拒絕了他,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對不起……」說著,烏小春忍不住低下頭,雖然沒說出口,但她沮喪的心情已展露無遺。
「你不必道歉,你沒有做錯事。」冉恭玄此刻的聲調顯得冰冷,但他並非針對眼前的人兒,而是為了內心那一股想爆打剛才那男人的衝動感到莫名與煩躁,他是針對他自己。
烏小春卻認為他是針對著陳大鐘。
「嗯。」烏小春點了點頭,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
在難受的時刻有人在身旁安慰著,那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回家嗎?」
「嗯。」烏小春再次點頭。
冉恭玄放開她的雙手,大手自然地放在她的肩上,並將她輕攬靠在自己的身側。
「走就是了,他還沒走遠,會回頭看的。」既然她打算製造她有男人的假象,他就好人做到底吧。
貼靠在他身側,聞著他身上那淡淡清爽的氣味,烏小春猜想著他是不是才剛洗好澡?或許只是下樓想到商店買瓶飲料什麼的。
突然,她想起前幾天咖啡館老闆問她的話……
你想把他?
是嗎?
「那個……剛才那人姓陳,是銀行的客戶,他來過分行幾回,但我其實不真的認識他,他約過我幾回,都被我拒絕了,我跟他之間真的什麼關係也沒有,你別誤會呀。」
她真怕他誤會,就算她現在還沒能把心底的問號給出答案來,但陳大鐘這人顯然有些問題,就怕他真誤會了,也將她定位成一個有問題的人,那絕不是她要的結果。
「放心,我不會誤會。」
「小欣,要上去那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嗎?」烏小春一手拿著購物提袋,另一隻空出的手指了指對街的黑色招牌問道。
與上星期相同的情況,烏小春去了一趟超市,但這回她碰上的鄰居並不是李嘉玟,而是小欣。
雖然咖啡館的窗是透明的,但從一樓的角度並無法看清裡頭的一切,但相反的,靠在二樓窗邊的人卻能清楚看見對街的一切。
而現在,冉恭玄正靜靜地看著烏小春。
小欣順著烏小春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即誇張的響應道:「不要,那家黑店,打死我也不會再去了,你可千萬別走進去,你會後悔的。」
小欣將雙眼睜到最大的極限,那表情說有多誇張就有多誇張,彷彿這種程度的表情還不夠她述說心中的悔恨似的。
「為什麼?」怎麼連小欣都說它是黑店呢?
「唉……」小欣搞笑的做出抽空氣煙的手勢,一臉「來,妹妹我說給你聽聽」的神情。
她搭著烏小春的肩,「你看一下那招牌,它是黑色的,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烏小春沒回答,但表情有些古怪,因為類似的話,已經有人問過她了,而且跟小欣一樣,並不期待她的響應。
「它很明白的告訴你,它是一家黑店了,你千萬千萬別傻傻的走進去,像我就是個傻子,上回想說它是家新店,去捧場看看,結果差點吐血。」
「怎麼了?」那老闆除了毫無服務,外加個性捉摸不定之外,其實他人也不壞啊,他請她喝咖啡呢。
「我去點了一杯簡單的美式咖啡,才坐下不到三十分鐘,結果買單時,老闆居然收了我四百五十塊。今天若我點頂級咖啡就算了,只是一杯喝起來與便利商店沒兩樣的咖啡耶,真是超級黑店的。」到現在她仍是覺得被黑走了,可惡,她只是個窮學生耶!
聽完了小欣的話,烏小春心底又是一陣複雜感受,更不可能告訴她說她上星期就去過了那家咖啡館,老闆名叫子烈,而且還請她喝了咖啡。
如果她說了,小欣會爆走吧?
「小春姊,不要喝咖啡啦,天氣開始有點熱了,我們去巷子裡吃挫冰好不好?」小欣指著兩人身後的巷口問道。
巷子裡挫冰店阿姨她很熟,總是會為她加料不加錢,她才不要去喝「黑」咖啡呢。
「嗯……你還是自己去吃冰吧,我現在生理期,不方便吃冰的。」其實她還是想去那家咖啡館,說不定……他剛好會在那裡。
「喔,好吧,我先走了喔。」
「嗯,拜。」
烏小春等小欣拐彎入巷子裡走遠後,才走到紅綠燈下等著過馬路。
望著上的紅色數字,離綠燈還有五十幾秒鐘的時間,她靜靜的等待著,突然身後聽見了一聲喊痛的聲響,再來便是嚶嚶的哭泣聲。
烏小春好奇的回頭看了看,找尋聲音的來源。
她看見距離她約莫五尺外有名年約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跌坐在人行道上,小女孩哭聲不大,但已經吸引了一旁路人的注意力。
「她是你哪來的朋友?」班子烈走出櫃檯來到冉恭玄身旁。
認識恭玄十年了,他明白這傢伙有什麼本事,也明白他非必要,是不跟人交朋友的,因為那對他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