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齊,有件事我想和你說明白,」燕羽的事情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燕羽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羅齊的神情黯淡下來,苦笑回說:「我早有預感。」
「我應該早點讓你知道的,真是對不住。」
「沒關係,現在知道還不遲。」他對蕭燕羽的印象僅止於驚艷,兩人未曾單獨相處,說過的話也只有寥寥兩三句,稱不上認識,現在就算知道她有喜歡的人,他也僅止於失望,還不到難過的程度,甚至連對方是誰他也沒興趣知道。
「嗯。」蕭湛青松口氣。還好羅齊沒有進一步追問。
其實羅齊現在滿腦子都是蕭湛青剛剛舞劍的姿態,他從沒看過如此美麗的劍法、如此動人的神情,有如畫中仙子般,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不知蕭當家有沒有空?」
「啊?」蕭湛青一愣,不解羅齊問話的用意。他的臉是不是紅了?
「我是想請蕭當家指點一下。」他的臉越來越紅,看得蕭湛青都不自在了起來。
「這個……是沒問題。但你學的應該是刀法,我能指點的有限。」天刀門的一刀流聞名天下,溫達曾是天下莊邀請的論武見證人,身為溫達的弟子,已小有名氣的羅齊怎還需要人家指點?
被人戳破借口的羅齊,臉紅得跟柿子一般。
「我……其實也想學劍……」聲音越來越小,讓蕭湛青忍不住上前兩步想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很可惜,蕭當家待會沒空。」突然插話進來的東方墨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兩人。「我們還有生意要談。」
「這樣啊,那我……出去走走。」紅著臉的羅齊像是做壞事被人抓到一般,低頭快速地離開。
蕭湛青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不解他何以會如此行色匆匆。
「還看?都走遠了。」
她轉頭看著東方墨。「我們哪來的生意要談?」
「我們之間不就是一場交易?」他面無表情地說。
蕭湛青略略皺眉,不解他為何生氣。
「既然你提起這個交易,我倒要問問,你為何要冒充東方白?」
「不然怎麼辦?我的事情你要怎麼向羅齊解釋?」
「可是……」的確沒有好理由,可是現在這樣似乎更形複雜了。「人人都知道我與東方白沒交情啊,而且你居然還謊稱收到天刀門邀帖,這事一下子就會被拆穿的。」
「我是沒有收到帖子,但東方白有。不,應該說以他的地位,一定會收到邀帖。」
「這樣你還敢冒充?你不怕到天刀門遇到真的東方白?」
「放心,東方白不知為何留書天下莊,說要出去一陣子。也許是找個地方閉關練劍。」東方墨戲謔地看著她說:「跟你一樣。」
「你肯定他不會去天刀門?」
「他連有這件事都不知道,怎麼去?」
「嗯,那就好。」蕭湛青松口氣。
第4章(2)
東方墨手中仍是拿著那把捫扇,那副模樣和過去很不一樣。
「你怎麼知道要帶把扇子回來?」她有些好奇,他回來時應該不知道自己得假冒東方白吧?
「巧合。好玩地買了一把。」
蕭湛青錯愕。「好玩?」她實在看不出扇子有什麼好玩。
「你喜歡羅齊嗎?」東方墨很突兀地問道。
「是不討厭。幹嘛?」
「因為對你來說,他也許會是一個很理想的……」他輕蹙眉頭,沒再說下去。
但她猜得到他未說出口的話。「沒錯。他是很理想的夫婿。」
「你也這麼認為?」東方墨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第一次見到他,我就覺得他不錯啊。」若不是有你,燕羽早就嫁給羅齊了。但這話蕭湛青沒有說出口。現在說這些都是多餘的,因為燕羽喜歡的人是他。
「原來如此。」東方墨臉色陰鬱地說。
「你幹嘛一臉怒氣?反正你都要娶燕羽了。」蕭湛青努力不讓自己的臉垮下來。原來東方墨對燕羽多少也有點意思……她該高興的不是嗎?
「只要你照著我的意思去做,半年後不管有幾個羅齊都比不上你,更別提燕羽早已死心塌地的非你不嫁,所以你就別計較過去的事情了。」蕭湛青勉強扯出笑容說。
東方墨愕然。「你說羅齊本來要娶燕羽?」
「對啊。」搞什麼!剛剛說了這麼久,他都沒聽進去嗎?「他曾來蕭家堡求親,我本想答應,偏偏燕羽抵死不允,不然我也不會找上你。」
看著蕭湛青一頭霧水的神情,東方墨心中的大石悄悄落下。
「可是,我看他喜歡的人應該是你吧。」因為他明明看見羅齊用熱切的眼神盯著她不放。
「東方墨!這種話不能亂說。」蕭湛青氣得臉脹紅。
「不信?我們走著瞧。」
他眼眸中發出奇異光芒,看起來頗開心?他又在高興什麼?如果羅齊真的喜歡她,他幹嘛開心成這樣?分明就是在看好戲!
她不發一語地要走進去,臉色鐵青,下唇都快被她咬出血了。
「湛青?」東方墨見狀,立刻不加思索地拉住她的手。
「讓開,我要回房。」聲音出手意料的硬。
「你……」她眼中似乎還泛著淚光,這下他可慌了手腳。
「東方墨,要不是看在燕羽的份上,我連話都不想跟你說。」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後,她頭也不回地走進屋裡。
第二天,他們各騎一騎上路。
羅齊果真如東方墨所言,一路上都在對蕭湛青獻慇勤,不管是倒茶水,或替她遮去火辣陽光,而她並沒有拒絕。
「謝謝。」蕭湛青微笑接過羅齊細心切開的乾糧,心裡雖隱約覺得不妥,卻出不知該怎麼辦,尤其看到他那雙熱切的眼神時,她更不知如何是好。
也許他是因為被燕羽拒絕,受創太深,才會想馬上轉移目標吧。若她也拒絕,他會不會打擊太大,從此一蹶不振?這樣的話,她就太對不住溫達了。
看來只能先順他的意,之後再找機會講個明白丫。蕭湛青輕歎。
東方墨在一旁冷眼旁觀,沒說什麼,一反常態地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