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前面有人。」在一個轉角處,東方墨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小聲說著。
她神色一凜,豎耳傾聽,確實有微弱的說話聲。她悄悄地探頭察看,只見不遠處有道石門,門外有兩名男子在看守。
「我們走吧。」蕭湛青想了想,決定直接殺上門。
「等一下。」
她回頭看他究竟要等什麼,卻被他的舉動激起不小怒氣。
「你幹嘛蒙面?」原來東方墨正撕下衣袍下擺處的綢布,然後覆住臉面。
「你沒聽過為善不欲人知嗎?你要不要也把臉蒙住?」
「我們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東方墨你……」還來不及阻止,他已搶先大步踏山。
唉,看來離改變他的那一天還遠得很,蕭湛青忍不住搖頭歎氣。
「你們是誰?」兩名持刀手下惡狠狠地盯著他們,不過心裡倒是有些七上八下,因為從沒有外人闖進這裡過。
「我們要找吳鯨。」蕭湛青冷冷回道。
「說找人就找人,你當我們這裡是客棧還是青樓啊!」其中一個較沉穩的漢子說完話後隨即向同伴使個眼色,那人立刻開門進去。
「你們這裡應該算是賭場吧?」蕭湛青諷刺地說。
橫刀而立的漢子眼露殺機。「你們到底是誰?」
「蕭湛青。」她冷冷說著。
「蕭……」原木凶狠的盜匪卻因此舌頭打了結,雙眼微露恐懼。原來眼前這年輕姑娘就是把沙老大打得幾乎半殘的蕭湛青?
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座像小山般的身軀走了出來,是一臉橫肉的吳鯨。
「哈哈哈……沒想到蕭當家竟自己送上門來。」雖驚訝她怎會知道鯨鯊幫的巢穴,不過這下倒是省了他不少力氣。
「吳鯨,我知道你為了賭金,暗算過不少江湖人士。如果你現在願意收手,我饒你不死,若你堅持繼續做下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吳鯨眼一瞇,朝她身後的蒙面人看去。是多了個幫手,才讓蕭婆娘敢如此挑釁?哼,瞧他那身形,衣衫不整,站沒站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高手。「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他身後又出現幾名壯漢,個個皆是心狠手辣的盜匪,他們緩緩移動身子,不知不覺已將蕭湛青和東方墨團團圍住。
蕭湛青依舊面不改色,看得吳鯨倒是有些意外。
「蕭當家,別說因為賭金的事被你發現,就看在你殺上咱們巢穴,我也得殺你們滅口啊,否則讓人家知道鯨鯊幫巢穴,我吳鯨怎麼對得起所有的弟兄。」
人人都說她有勇有謀,怎會就這樣跑來?難道她身後那名男子果真有什麼來頭?
見吳鯨再度看向東方墨,蕭湛青嘴角微勾。「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東方墨聞言一愣,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是天下莊的東方墨。」見吳鯨和其他人一臉驚訝狀,她眉毛揚起。「他的刀法可說是天下第一,你們若想試試,儘管上來。」雖然並不清楚東方墨的刀法是否精湛,但他畢竟出自天下莊,應該還有兩下子,所以來之前,她已將刀還給他。反正他的劍法還不夠熟練,無法發揮作用。
東方墨迫不得已,只好拿下臉上的綢布。
突然有人倒抽一口氣。「你是東方白?」幫中的小嘍囉曾在無意間見過東方白一次。
「我與東方白是雙生,相貌一致。」東方墨無奈回道。
不過這下倒是證實了眼前男子的身份,鯨鯊幫眾人猶豫了。
殺掉蕭湛青沒什麼,但殺了東方墨,事情就嚴重得多,這擺明著就是與天下莊為敵;而與天下莊為敵,就是跟整個武林過不去,他們鯨鯊幫遲早會被人給挑了。
「老大,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兩個都幹掉,說不定咱們鯨鯊幫會因此而天下成名。」有人這樣小聲建議著。
吳鯨內心交戰不已。耍狠他不是不會,下三濫的事他更是做過不少,但真要干如此大的事情,他沒那個膽啊。可是他不能讓弟兄們看出他的膽怯。
「拿下再說。」
就在所有人要一擁而上時,突然聽見一人驚訝喊著:「是你!」
原來剛剛被人擋住的小弟魚眼,此時衝出來才將東方墨看個仔細,但這一看可不得了,他居然就是……
「你認得他?」吳鯨舉手先制止大家的行動,然後回頭惡狠狠地瞪著小魚眼。
「老大,他……他是……」原本猥瑣的神情,這下更是難看了,魚眼支支吾吾地說:「他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個……建議我們該怎麼下注的男子。」
「什麼?」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嬌喝,嚇得吳鯨和眾人好人一跳。
蕭湛青轉頭怒視東方墨。「你真的參與此事?」
他不置可否地回道:「不過就是想趁機賺一筆有何不可?」所有人聽了,無不面面相覷,不敢相信天下莊東方墨竟也會做出這種違背江湖道義的事。
她手中的鳳鳴劍再度被她握得喀拉喀拉作響。「這件事,我回去再和你算帳。」
吳鯨看出兩人之間似乎有些嫌隙,心想機會來了,於是滿臉堆笑的對東方墨說:「原來東方公子也好賭,不早說,自己人嘛!不如這樣,今年鯨鯊幫所得算東方公子一份啦,哈哈哈……」還等不及東方墨開口,隨之而來的清亮劍鳴聲震得大家耳朵發疼。
只見蕭湛青抽劍在手,鐵青著臉對吳鯨說:「就算只有我一人,也足夠挑掉你鯨鯊幫。」
吳鯨雖不懂劍法,但蕭湛青的鳳鳴劍名震江湖,教他不由得倒退兩步,眾人則一哄而上。
起初她很順利地擊退數人,不料狹窄的通道根本無法全力施展鳳鳴劍,到後來,反而受制於鯨鯊幫的人海戰術,險象環生。
因為這些未受過武術訓練的盜匪根本不按牌理出牌,死纏爛打的結果,反而讓蕭湛青無從防備,甚至為閃避突如其來的拳頭,一不小心被人踢中小腿,整個人倒向地面,倒進某人的懷中。
「你……」回頭一看,竟是東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