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真心話?」這些話,猶如利刃般刮痛張絲愉的心,她揪住胸口,連呼吸都微微疼痛著。
她是那麼努力想爭取這份愛,如今,竟然被看得一文不值!她心灰意冷了,失魂落魄地癱坐下來,有什麼利器可以比得過他傷人的話語?
她哀莫大於心死,「原來,你已經對我厭煩到連話都不想聽一句了。」
韓天浩歉疚的同時,又想起她的惡意忽略與無理取鬧,一時間心亂如麻,卻不知該怎樣做比較妥當,一句話懸著,半響也說不出下文,終究作罷。
這場熱鬧,從頭到尾,吳蔓寧可一點都沒錯過!
她收起笑容,敲了敲門框,示意自己的存在,「我不是故意要偷聽,只是有位客戶在催促,我才來找你。」
韓天浩的理智與情感激烈又複雜地交錯,眼前的事,他真的不知該作何反應,情急之下,便頭也不回地離開,處理公事去了。
「天浩!」張絲愉的叫喊,無法讓他回頭再看一眼,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揚長離去。
「別太傷心了,他對於玩膩的對象總是如此處理,對不起,我來的真不是時候。」吳蔓寧假好意愧疚地道歉,說完假話,刺耳的笑聲伴隨而來。
支離破碎的心,再也承受不住悲淒,痛到麻痺,任由傷口血流如注的狂洩染紅眼淚,張絲愉覺得自己就是個不堪入目的笑話,登時聲淚俱下。
「你是聰明人,事情早點落幕也好。」她從包包裡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她,「我早就想拿給你了,只不過一直找不到適當時機;拿去,這筆錢夠你回家鄉重新開始。」
見張絲愉絲毫不為所動,吳蔓寧將它塞進她手裡,動之以情,「還不夠難堪嗎?三人行是不可能天長地久,他自始自終都不屬於你,不要再纏著他了,讓我們彼此都解脫,好嗎?」
張絲愉抹掉眼淚,看著支票,令人窒息般的心痛,真的可以隨著她的離開而消失殆盡嗎?
韓天浩冷著俊臉,眉心解不開。
她明知道自己有愧於蔓寧她們,為何執意要她們離開?
他一整晚都待在辦公室裡處理事務,但焦慮的心情影響到了他的工作,雙手擺在電腦鍵盤上許久,卻一個字也打不出來,滿腦子都是張絲愉受傷的表情。
「可惡!」拳頭重重地擊在鍵盤,因熬夜而通紅的眼眸殺氣騰騰!終於,他破天荒地丟下工作不管,往住所走去。
這件事一定要有人肯退讓的話……而誰該退讓,他心中已有譜,從以前到現在,一向都是他說的算,別人只有配合的份:但,他願意再為她破例一次,因為他不想再與她起爭執,也不想看她難過的樣子,那比讓自己難過更難以忍受!
如果她真的這麼介意與吳蔓寧她們母女共處一室,與其要她無條件地遷就下去,不如商量個兩全其美的方法,讓事情完美落幕。
打定這個主意之後,韓天浩加快腳步,當回到家、發現人去樓空的景象時,他震驚不已!
她沒有如以往地等著他回來,甚至連房間都已經收拾乾淨,一塵不染的模樣,看似無人待過;他的眼睛掃過化妝台、兩人躺過的軟床、夜裡訴說情話的窗台……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
「愉兒?」心就像被掏空似地難受,他衝出她的房間,開始大吼大叫地找尋她。
他的驚恐,是吳蔓寧從未看過的,「你不用找她了。」她出聲。
「她人去哪了?」他急切地來到她身邊,急切又慌張。
「昨天晚上你們吵完後,她收拾行李走人了。」她故作遺憾樣,加油添醋地補上一句:「她還要我轉告你,她再也不想看到你,還叫你不要找她。」
韓天浩登時面色鐵青,模樣異常嚇人。
她竟然走了?這樣的結果……他完全無法接受!
韓天浩抓過外套,正要衝出門口,卻被吳蔓寧急忙用柔軟的身軀攔下他:「她都走了這麼久,你追不回來的。」她軟聲傾訴隱藏已久的愛意:「別走,你還有我,我愛你,浩……我不覺得自己會比不上她,甚至可以做得比她好!留下來,好嗎?」
韓天浩不是木頭,豈會不明白她的心意?但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他想要牽手走下去的女人,只有一個人……而那人絕對不是吳蔓寧。
「對不起,有些人是誰也取代不了的,就算她沒出現,我的選擇也永遠不會是你。」他狠心地將她推開,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
這句話重重傷了她,就算沒有張絲愉,他也永遠不會愛上她?
「天浩!」吳蔓寧嘶吼著他的名字,人去樓空的淒涼,再也換不回任何眷念。
那她用盡心機是為了什麼?最後的一絲期盼,全因他的一句話而化為烏有,原來真正可笑的人不是張絲愉,而是她……吳蔓寧。
她跌坐在地上,不由得潸然淚下……
「嚏嚏嚏……」急促的下樓聲,迴盪在寧靜的夜晚。
韓天浩一刻都不想耽誤,神情緊張,火速地衝下樓,他的心思全放在張絲愉的身上,現在一心一意只想找到她,其他的他管不了那麼多!
打了通越洋電話給吳興,詢問到張絲愉老家的住址後,韓天浩趕去車庫取車;正當他開車繞過正門的時候,意外發現一輛計程車停在外牆的不遠處,車門被人伸腳一踢,打開了。
一名嬌小玲瓏的可人兒,吃力地搬著大包、小包下車,薄汗佈滿了額頭。
「愉、愉兒?」他有點傻眼,這個小妮子竟然自己回來了?
張絲愉揮揮手送走計程車以後,拿起一堆行李,頭一抬,也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韓天浩,她尷尬一笑,「這麼晚你還要出門啊?」
他歎了一口氣,走向她,「你這傻瓜!」
韓天浩緊緊地抱住她,千言萬語都不能形容失而復得的心情,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輕易放開她了!
「你勒得我快要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