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了?似乎陷入了難解的思想循環當中無法自拔,從她的表情裡,他看到疑惑、恐懼、為難、掙扎。
承認心中的感覺有這麼困難嗎?
正當他疑惑的同時,江韋凌已經決定,要當個逃避現實的鴕鳥,於是她急急忙忙地向他道別,打算離開。
「我……我要去報社了。」
她幾乎是以逃離的方式,飛快的奔到門邊,無視身後的呼喊,逕自推了門離開復健室。
她怎麼了?
她在逃避什麼?
即使不明白,但徐立堯仍忍不住笑了。
他知道自己除了棒球之外,又找到了另一個追求的目標。
抬起左手臂,做了幾個剛剛治療師教他的動作。
他得快點好起來才行!他邊想邊笑,腦中的計劃逐漸成形,令他十分愉悅。
他要重回球場,重新拿回屬於他的榮耀,還要努力躋身國家代表隊,一步步實現他的理想,要他最愛的人和他的球迷,在球場上用屬於他們的語言,為他喝采加油。
今天,是徐立堯出院的日子。經過醫生的評估,他的身體復原得不錯,只要按時回去接受復健治療,以及小心生活上一些該注意的事項外,大致上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又來了,她又站在醫院門口,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現。
上次落荒而逃之後,她就不曾再來醫院探視,因為她真的很害怕兩人獨處時,瀰漫在他們之間的曖昧氣氛。
是她想太多嗎?可是她明明可以感覺得到,那不同以往的氛圍,令她相當地不自在,無法像平常一樣說話、行動。
不過基於他今天要出院,好歹她也要來看看他,只是單純的探望,沒有別的目的。她在心中幫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正當她還在猶豫時,一輛出租車停在醫院門口,有好幾個人從車上下來,一邊聊著天,一邊往醫院裡走。
江韋凌看到他們,不覺訝異。
那是黃隊的球員們,他們也是來接徐立堯出院的嗎?
說的也是,該是他們來接他,而不是……她這個記者。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心中的衝動,邁開腳步緊跟在那群球員後面,一直來到徐立堯的病房前。
只是非常不巧,她還是被那群球員看到了,他們一窩蜂撲上來逮住她,硬要她一起進病房。
「江小姐,都來到這裡了,你又轉頭就走,這樣很不夠意思耶!」
「是啊是啊,反正都來了,就一起進去咩!」
球員們熱情的邀約,讓她無法拒絕,只得硬著頭皮,深深吸一口氣,以半受迫的方式被眾人「簇擁」,擠進那原本就不算大的空間。
「阿堯!你看誰來了!」
一進門,某個球員就大刺刺地叫了起來,眾人一聽,便合力把江韋凌往前推,讓她站在徐立堯的面前。
「江小姐耶!」另一個球員獻寶似地說道。
江韋凌侷促地站在他面前,臉上還帶著微微紅暈,小小聲地跟他打招呼:「嗨!」
徐立堯剛看到她時,稍稍訝異了下,不過很快就恢復原狀,直覺地朝她笑了笑。
總算出現啦!本來打定,如果出院時還不見她出現,他就要直接衝到她們報社前去堵人,才這樣想著,她就和他的隊員們一起出現了。
「這麼多人來接我出院,我會不好意思啊!」徐立堯打趣道,看著她帶紅的臉蛋,心中非常的愉悅。
「唉呀!少來!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球員們馬上回嘴,一群人全笑了起來。「是江小姐來看你,你才不好意思吧?」
話才出口,眾球員又毫不留情地大笑,讓兩個當事人的臉頰都燒紅一片。只是徐立堯膚色原本就較深,看不出什麼異樣,而膚色較為白皙的江韋凌,則很明顯地羞紅了臉。
「喂喂,你們開我玩笑不要緊,好歹人家也是個女孩子,不要這樣欺負人家啦!」看見江韋凌窘困的樣子,徐立堯主動幫她解圍。
「幹嘛!你捨不得啊?」
平常在一起笑鬧慣了,今天徐立堯特意為女人出頭,眾人當然不能錯過,硬是逮住機會要開他玩笑。
「好啦!你們是來接我出院,還是來開我玩笑的?」
「當然是接你出院啊!怎樣,待會一起去吃個飯如何?」
順利地轉移話題,徐立堯和球員們開始討論待會的聚餐地點,暫時把兩人的曖昧關係擺在一旁。
江韋凌才鬆了口氣,突來的一句問話,又教她一顆心提得老高。
「江小姐要不要一起去?」
「啊!我……」
正想拿要上班當理由時,徐立堯也開口了。
「一起去吧?」
他的眸中閃動著期待的光芒,教她無法拒絕。而在她的心裡,也的確很想和他們一起去狂歡一下。
看她還在猶豫,一個球員開口道:「江小姐,跟我們一起去啦!我可以告訴你阿堯的秘密,保證是獨家喔!」
「可惡!竟然拿我當誘餌!」徐立堯推了下那球員,故作羞怒的樣子。「你們到底是哪一隊的啊?」
「江小姐,一起去吧?」
眾人熱情的邀約,她的確抗拒不了。更何況,可以更接近及瞭解他,是她求之不得的,雖然她沒有忘記那曾經掙扎過的顧忌。最後,她還是決定拋棄理智,就這麼一次放縱自己順著直覺走吧!
「好啊,保證要獨家喔!」她露出俏皮的笑容,逗得大夥兒都笑了起來。
而徐立堯更是歡喜,這表示他可以更進一步接觸她吧?雖然,有這麼多的電燈泡環繞著他們。
不過沒關係,現在他覺得前方逐漸光明了起來,他的目標清晰可見,從現在開始,他要按計劃一步步往前走,一一實現他的理想。
「慢慢來,不要急。」
復健室裡,傳出一道溫柔的女聲,可以聽出語氣當中,有自然流露的關懷。
「我可以的。」
堅定的男聲跟著傳出,回應著剛剛的女聲,帶著不容忽視的信心與毅力。
是的,復健室中的人就是徐立堯與江韋凌。
她站在他的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所做的每一個動作,眼神中充滿無盡的關切和擔心。雖然想要他快點好起來,但更怕太過急切而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