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落,她踮起腳尖,微仰著頭,軟唇貼上他的,將他唇間的溫度、他的喟歎全數納入,並將這一刻的美好鏤刻在心底,明白再也沒有任何男人可以像他一樣,深入她的靈魂,左右她的喜怒。
她深深地吻他,香軟小舌一遍又一遍地侵入他的嘴裡,隨著她輕觸、品嚐、探索、深鑿……構成了最甜美的酷刑折磨。
當她忘情的把手爬到他的胸前,鑽進他的襯衫裡,他的心跳立刻加快,喘息著。他的手指滑過她的頭髮,控制著她熱情的吻,並順勢拉她下來貼著他,一同倒臥在大床上。
他把她的頭髮掠到腦後,用手指纏著它們,好讓他們的唇舌再次糾纏。
他的唇冰涼而又飽滿,而當她的舌擠入時,他的唇也微微地打開,歡迎她甜蜜的蹂躪。
這是一個興奮的、緊張的、狂野的、情迷的夜晚,她的玉臂、粉肩、櫻唇,甚至是她的主動挑逗,都讓他神魂顛倒,渾身發燙。
……
經歷方纔的激/情後,他的思路異常清醒,光是擁抱她,並沒有減弱他對她強烈的佔有心,還有深深的渴望與愛。
他發覺他想要的更多,除了獨佔她一人,他還要永遠都有她在身邊,每一天、每一夜。
他要娶她。
可是,萬一他真的向她求婚,她會有怎樣的反應?
他下巴頂著她的頭,思索著他該怎麼開口?
這時,他環著她的路臂下意識收緊了一起了然而這個微小的動作,卻吵醒了幾乎要入睡的韓若水。
她先是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接著仰起臉望著他。
「你不再睡一會兒嗎?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呢!」她半瞌睡地問。
他保持著笑容,側翻身,再讓她貼著他胸前偎靠著,輕聲道:「我正想著事兒呢!」
「想什麼?」她順勢將身子挪回他的臂彎,用她的小腿搓著他的腿,彎著腳趾頭摩搓著他的小腿肌肉,打個呵欠。
「我在想……你會肯嫁給我嗎?」
「什麼?」她打了一半的呵欠頓然停住。
「我說,你願意嫁給我嗎?」他屏住呼吸。
然後,他聽見她原本睡意濃重的鼻音變得清晰了。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知道。」短暫的闔起雙眼,他重重歎口氣,向她強調著,「我從來不說不經大腦的話,若水,我愛你,我希望你能嫁給我,做我的妻子,讓我愛你,照顧你一輩子。」
不期然的,他發現他被推開了。
天殺的!他低咒了一聲,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輕舉妄動。他太輕率了,他瞭解她的感受,任何白癡都猜得到她會有這種反應,他們才剛剛重新找回了彼此,這麼倉卒的求婚,肯定會嚇壞她的。
這下,他是打錯了如意算盤,全盤皆輸了!
「你是當真的?」她這下完全清醒了,將手環在胸前,一雙手臂就像面盾牌似的把他隔擋在一邊。
「我知道婚姻大事攸關一個女人的終身幸福,但聽著,若水……」他滿臉的懊惱,並試著耳平這一切的錯誤,「我不是有意要你早早就做這樣的決定,原本我也打算多給彼此一點時間,誰知道還是忍不住說溜了嘴,你就當我沒說過這些話吧!」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時間可以倒轉,回到三分鐘前,他願意做任何事設法挽回。
「我為什麼要?」她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掠掠她一頭散亂的髮絲,對他正以顏色的道:「起來,先生,我想,我們必須重新談談這件事兒,剛才我半睡半醒的,沒聽仔細。」
「若水?」
「來吧!把你剛剛對我說的,再重新說一遍!」
「我……」
「你到底說不說?」她半威脅半利誘的說:「再不說,我可要睡了。」
「我說。」他如願般,再跟她求了第二次婚,「請你嫁給我,這一生一世,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噗哧一聲,她笑凝著他,表情神秘莫測,雙頰圓潤嫣紅,像一隻飽餐的貓咪般,蜷縮靠在他的懷中,優美的唇線漸彎成圓弧。
「好啊!我答應你了。」她輕聲道:「如果我再讓這個機會溜走,那就真的太不識好歹了。」
「謝天謝地。」他低沉的笑聲有如愛撫,他慢慢伸出胳臂,重新將她摟進懷裡。
愛,讓他們經過六百年的分離,最終又結合為一體,一直以來盤踞在他心中的那一道傷口與遺憾,也在此時此刻都已經癒合,以及被彌補了。
他從未如此生氣盎然過,就算百年之後,他還是得喝下一碗忘情忘愛的孟婆湯,但他已經不在乎了。
閉上眼睛,將雙臂收緊,如今,他早已經將他的世界,全部都擁進自己的臂彎裡了。
尾聲
咳咳!
被迫嘔出剛飲下喉頭的孟婆湯,徐映波彎著腰,嗆咳不已。
「為什麼救我?」徐映波痛苦的看著眼前的大鬍子道士,滿是不解的神情。
只見尹楚樊無奈地又一次朝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瓜子,莫可奈何的一問:「你瞧,這是什麼?」
徐映波沒好氣的回道:「道長,我知道你裡頭裝的不是豆腐渣。」
這種指桑罵槐的把戲,他是還想玩幾遍啊?
「錯!」尹楚樊自嘲的諷道:「這一回,它還真是裝了滿腦袋的豆腐渣。」
聞言,徐映波止住了嗆咳,抬眸看他,半晌不發一語,不知他此刻的心底究竟打著怎樣的主意?
結果,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其實,那個夏賢俊的肉體本來就是你的,只是你頑固不化,偏要保留著上一輩子的記憶,這是犯了天律,本屬逆天悖道。」尹楚樊如是道。
「既是如此,那麼天師又為何要幫我?」還記得不久之前,他強行將他從奈何橋上劫走不說,還用神咒逼出他已入腹的湯水,如此助他,豈不與他當初的信念背道而馳了?
「因為我滿腦袋的豆腐渣,又兌了水,脹爛了,突然見不得一對有情人被拆散,行了吧?」尹楚樊懊惱的猛抓著頭,大有豁出去的口吻,說道:「也罷也罷……就允你與她再相守一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