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朗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她吻別,轉身跟等候多時的特助離開,沒看見海小霓對著他的背影說出他一直很想聽見的幾個字——
我愛你……
海小霓噙著淡淡的笑意離開,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迎風張開了雙臂,卻發現自己的心再也飛不起來。
海小霓帶著這一番領悟,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清空了八樓的住處,還把自己留在六樓的私人物品統統清空,然後回到了家人的身邊。
她在除夕夜的時候跟著哥哥們一起去拜訪未來的二嫂,活潑俏皮得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
她在過完年後,正式分發到大哥說的那個基金會實習,每天忙得不亦樂乎,看起來過得充實又忙碌。
她在四個哥哥們決定一起舉辦一場部落婚禮時笑得闔不攏嘴,直說終於把所有的獄卒出清了,沒心沒肺的引起公憤,讓四個哥哥們頗為傷心。
她在家人面前一律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過日子,在拿到實習學分之後卻婉拒了基金會的挽留,只說自己還有很多學分沒有修完,也需要去其他機構觀摩磨練,才能學到更多東西回饋自己的故鄉。
然後她接到三哥明春樹的電話,說那間新開幕的國際度假村臨時接到一個重要客戶,需要一個會說法文的隨行助理,不知道她有沒有空幫忙?
尾聲
海小霓環視著自己剛剛重新佈置好的小木屋,語氣輕快的答應,「有空有空,那我晚上就去找你報到喔!」
她掛斷了電話,不同於方纔的輕盈,纖細的肩膀無力的垂下。
因為她想到了墨朗。
這半年來,她在網絡上看到他父親過世的消息,看到了他一副企業菁英的模樣登上國際媒體的版面,看到了狗仔偷拍的桃色花邊,看到了一面之緣的莎弗出書公佈跟墨朗的情史……
她看到了好多的墨朗,卻沒有一個……是她熟悉的那一個!
海小霓搭上了直達度假村的交通接駁車,拿出手機盯著螢幕上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發呆。
這個西裝筆挺傲然自信的墨朗,再也……不是她的。
明春樹掛斷了電話,跟幾個兄弟們點頭表示海小霓答應了,然後四個兄弟默契十足的看向另一個渾身冰冷的傢伙,實在很難相信這就是海小霓深愛的男人。
要不是循著她在台北的生活軌跡查到太多線索,還真要以為這個剛剛上任的P集團總裁在講天方夜譚。
「她答應了嗎?」墨朗的聲音不疾不徐,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他很在意。
明春樹沒有馬上回答他,只是在溫文爾雅的臉上露出春風般的笑容,「你該知道我們同意配合你,不是因為你是P集團總裁,而是因為小霓愛你。」
那個傻丫頭,什麼都不說,就以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愛我?就不應該這樣躲我!」墨朗冰冷的神情有一絲龜裂,罕見的露出脆弱的表情。
他找了她整整半年,忙得分身乏術,好不容易從表哥何浩然參加學妹婚禮的照片中發現海小霓的身影,正好集團交接的工作也漸漸上了軌道,才一點一滴的將這個可惡的小女人揪了出來。
利冬陽看著這個男人明顯的傷痛,沉吟了一下,忽然目光炯炯的開口——
「也許,小霓不想拖累你。」就像陳若瑀當初不想拖累他一樣。
夏文緊接著加上一句,「而且她那麼不喜歡引人注目,你卻有一個曝光率很高的身份。」
剛剛卸下MAX鼓手身份的夏文,不久之前也曾經親身體會到相同的難題。
「她在我們的婚禮上哭得淅瀝嘩啦的,一直嚷著說終於讓哥哥們都幸福了……」一直默默倚在牆壁上的庾秋安眼眶有些紅,想起自家小妹老愛裝堅強粉飾太平的個性,實在是讓人很心疼。
明春樹歎了口氣,一臉誠懇的做出結論,「所以我們相信她用這樣的方式愛你,就像她認為她應該獨立生活才能讓我們找到幸福。」
這個傻丫頭一定不知道他們老早就發現她存在電腦裡的那些網頁,統統有眼前這個男人的照片!
墨朗咬緊牙根,按捺住翻江倒海的怒氣,冷冷的點頭。
「如果你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安排這件事情,並不是想要讓小霓幸福快樂……也許,你應該現在就打住。」利冬陽目光凌厲的盯著這個四處打聽海小霓下落的男人,面對他冰冷的眼神,怎麼也放心不下。
墨朗靜靜的看著這幾個合力捍衛海小霓,據說是海小霓同父異母哥哥的男人,忽然扯動了僵硬許久的臉部線條,說了幾句話之後轉身離開——
「原來……她身上的溫暖是你們給的,以後,換我溫暖她!」
那四個男人先是一愣,然後慢慢的漾出放心的微笑,希望從今以後他們的小妹,可以擁有貨真價實的幸福。
海小霓在晚餐時段到達這個名為「Pinaray」的國際度假村,櫃檯人員親切的招呼她,除了通知她明春樹正在洽談一筆大型跨國活動的案子,暫時沒空跟她碰面之外,還請她直接到雲濤閣找這個重要的外國客戶報到。
她拎起自己的隨身行李,朝上前要幫她的行李員搖搖頭,熟門熟路的走在那些黑白鵝卵石小徑上,沒多久就來到一棟單獨位於度假村至高處的石板屋。
海小霓看見檜木打造的厚實木門半掩,仍是輕輕在門板上敲了幾下才推門而入。
「你好,我是隨行助理海小霓……」她往前走了幾步,被背後傳來的關門聲嚇了一跳,沒想到一轉過身去,卻直撲某人的胸膛,讓她當場尷尬的紅了臉,本能的想後退。
一雙鐵臂緊緊的箍著她的腰身,教她怎麼推也推不掉。
「放開我……」海小霓慍怒的抬頭,才剛想說好久沒摔色狼的時候,忽然發不出聲音。
抱住她的男人……居然有一張墨朗的臉!
「墨……朗……」她驚訝到有些呼吸困難,原本推拒著男人的手轉而擱在自己失序暴動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