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結伴走下學院大樓的階梯,藍克丞正在前方等著她,見著她時,眸底一閃,繃緊的薄唇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又惹來小暖嘖嘖稱讚。
「昕昕,你瞧瞧,你瞧瞧,這男人不是禍害是什麼呢!」
楚昕婷又一個大笑,投進藍克丞等待的懷抱裡,哦哦,她是否聽到其他女同學心碎的聲音?
她眼尾一挑,說實在的,她是小氣的女人,不愛別的女人總是盯著自己的男人瞧,所以她決定宣誓主權,摟著他的腰,踮起腳尖,迅速在性感的薄唇上印上一吻。
小暖在一旁捧腹大笑。
「哦,昕昕,你太故意了!存心要覬覦的女同學難看!」
沒錯沒錯,衝動是魔鬼。
楚昕婷一吻完,臉炸個通紅不說,連心臟都快要蹦出來了,呃……
有別於她的扭捏,人家男主角可是暢快愉悅得很,他將他的女人摟進懷裡,俯身壞心問道:「原來我的寶貝這麼強勢?」
「就……」
「我不介意你天天在街上捉著我熱吻。」
男人口出調侃之言,嬌羞不已的楚昕婷哪能這麼被揶揄,舉起小手,不依地槌了男人的胸膛,平時缺乏鍛煉的小拳頭當然對他的胸膛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她鬱悶地收拳,嘟唇瞪著他壞壞的笑臉,小臉上都是抗議的哀怨。「你是壞人……」
「嗯,我是壞人。」他掛著笑意附和。
「大壞人。」
「對,大壞人。」
果然,愛情會讓再怎麼正經的男人或女人變得像小娃娃一樣幼稚,他們沉浸在快樂的國度裡,說著外人聽到都會起雞皮疙瘩的外星話。
這頭恩恩愛愛,小暖可不想當電燈泡,和他們揮揮手道別後,隨即坐上接她下課的轎車離開。
兩人慢慢往回家的方向移動腳步。
楚昕婷穿著羽絨衣,一半的小臉埋在圍巾裡,有別於自家男人的清風淡雅,她整個人就像顆圓滾滾的小白球,偎在他懷裡,幸福地汲取著他的體溫,他雖然穿的不多,卻像火爐一樣溫暖。
兩個人對溫度的感應差距很大,這麼大冷天,藍克丞每天早上還是習慣穿著簡單的運動服到外頭晨跑一個鐘頭,再回家沖澡準備早餐。
藍克丞將她冰涼的小手扣進大掌裡。「今天沒帶手套?」
「沒耶。」
「不怕冷?」
「有你在啊。」她嬌巧笑著。
他勾起唇,拔掉自己的手套,套進她的小手上,手套大很多,但有他熱熱的體溫,暖烘烘的好舒服。
「手要是凍僵了,你怎麼洗碗?」他調侃,長臂一伸將她摟進懷裡。
「那就麻煩藍大廚又煮飯又洗碗嘍!」
他擁緊她,俯身吻著她的發。「那有什麼問題,是你天天愛跟我搶洗碗,其實大可不用。」
楚昕婷甜甜地笑瞇了眼。「這麼疼我,我怎麼好意思呢?」
他勾著笑。「老婆當然是用來疼的。」
老婆……
她低著頭,漾起的嘴角有說不盡的甜蜜。「我又沒說要嫁你……」
「這麼殘忍?我天天煮飯給你吃,幫你暖床,幫你吹頭髮,這樣還不嫁我?」藍克丞故作委屈。
聞言,她小臉微紅的瞪著他。「我們才交往半個月,藍律師。」
是啊,才半個月,怎感覺已經恩愛一輩子了?
他眸子漾起薄笑,沒再逗弄她。
「那我只能一直對你好,一直疼你,看哪天能不能感化你的鐵石心腸,答應當我的老婆。」
心評評跳著,暖暖軟軟的感覺由心底開始蔓延,她偷瞄他,語調輕柔。「我才不是鐵石心腸呢,你對我的好我感受得到。」
男人專注看著前方,沒有說話,神情似在思考什麼。
突然的安靜,讓楚昕婷仰頭看他,他一臉認真,令她忍不住問:「怎麼了?」
前面的十字路口亮起紅燈,他停下腳步,摟著她肩頭的大掌突然加重力量,他低下頭,給了她一個微笑,徐緩地說:「我只是在想,要不要我們乾脆明天就去教堂把婚結了?」
輕淺淡然的一句話,卻讓楚聽婷瞪大了眼,無法置信。
「這是求婚嗎?在十字路口?還飄著大雪冷個半死?」
「氣氛還不錯。」
她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雪靴。「我覺得你在開玩笑。」
「才不是,我真想娶你。」
他抬頭,瞇眼看著飄落的雪花,伸手幫楚昕婷戴上羽絨衣的帽子,拉上拉鏈,並且將圍巾拉高。
她雖然震驚,以為他是一時玩笑,但臉上的笑意依然甜美動人。
如果楚昕婷知道了他的計劃,笑容會不會有所改變?
楚聽婷將頭依偎在他結實的手臂上。「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我私自跑去結婚,不被我姐打斷腿,也會被我媽媽罵到臭頭,更別說我爸爸會有多生氣了!」
藍克丞陣心一黯。「是啊,總是有許多長輩的期許和壓力。」
如果可以,順序由得他來,他會在倫敦先完成和楚昕婷的婚事。那麼,就算後續的併購案讓她不開心,或者楚朋博給她壓力,至少他們的關係已無法改變。
「我的婚禮不能沒有姐姐和媽媽。」
就算昕婷顧慮她家人的想法,他仍有口才、有技巧,可以讓她百分百順從、毫無怨言接受他的安排。
但,他想要她喜歡。
他想讓她快樂。
她希望在婚禮上能有姐姐和媽媽圍繞在身旁。
她的心願,他竟無法親手摧毀。
這一刻,他不是呼風喚雨的藍二少,或是犀利辯才的藍律師。
除去所有被神化的光環,他只是一個希望他的情人能夠快樂,再普通不過、深陷情網的男人。
他只要她。
楚昕婷笑著。
這是什麼感覺?
呵,楚昕婷,你還不懂嗎?
眼前這個男人縱使十分優秀,有時有些變態又幼稚,但是他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喜歡到任何事都親手替你安排;喜歡到除了半夜起床和台北的助理視訊討論案件之外,其餘時間都陪著你;喜歡到不顧一切想擁有你,喜歡到一切以你的喜好為喜好,因為你的拒絕,而黯然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