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非得男人辦不了事! 「喲喲,真想不到堂堂左姍鏢主也出來貼告示啦?」武霍站在牆頭端詳著左姍的告示,口裡嘖嘖有聲地叨念著。「徵求女鏢師?嘩!敢情你們鏢局的人果然全跑光了,現在開始招收女鏢師了?哈!一個女鏢主還不夠,現在又來數名女鏢師?有趣、有趣、真是有趣極了!」武霍開心地拊掌而笑。
「閉上你的狗嘴!」她頭也不回地斥罵。「姓武的,你少狗眼看人低,不出三個月,我要你武揚鏢局心甘情願地將中原第一鏢局的地位拱手讓人!」
「哦,是嗎?有本事你就試試看好了,小姍姍。」他輕佻地拍了拍她的面頰。
「別碰我!我左姍是你隨便碰得的嗎?」
「怎麼碰不得,記得小時侯,咱們不是還常在一起玩耍的嗎?那時你還要當我的娘子哩,怎麼,現在反悔啦?」
「見你的大頭鬼!小時侯說的話哪能算數,告訴你,我那時神智不清,瘋了!瘋子的話你也信?哼!」
「呼!脾氣不小嘛,呃……讓我猜猜,是不是那個姓聶的又給你氣受啦?」武霍雙臂交抱,笑嘻嘻地道。「真奇怪,打小你兩個像是犯沖似的,誰也不讓誰,現在大了還是一樣,更奇怪的是,你爹都過去了這麼久,憑那小子的能力,要自立門戶也不是問題,幹嗎守著你這小辣椒不走?依我看,事情有點蹊蹺喔。」
左姍愣了一愣,但隨即又回過神來。「武霍,你最好給我當心點!本姑娘最近心情不好,你少來惹我!我家的事你少管!」
「嘩!火氣這麼大?」武霍卻也不氣,只是笑笑著道。「小姍姍,你不是不知道我們上你家提親許多次了,只是你爹說什麼也不答應,現在他老人家走了,我看你就嫁到咱們家來,這樣,你好歹也還是個鏢局夫人,也省得被那姓聶的小子欺侮,你說是不是啊?」
左姍眉一攏,杏眼一挑道:「嫁你?去死吧你!」罵完,便氣呼呼地離開了。
癩哈蟆想吃天鵝肉,想娶她?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德行!要嫁,她還不如嫁聶痕算了……
嫁聶痕?有這樣的想法連她自己都被嚇著了,她用力地搖頭。一定是這些天被氣壞了,腦子也跟著不清醒,嗯,沒錯,就是這樣。
有了結論,她便又放下了心,急急地往鏢局走去。
???
「左姍,你這是幹什麼?」聶痕瞪著坐在桌前忙得不亦樂乎的左姍,皺著眉道。
只要他連名帶姓叫她,她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拓展生意啊。我不是說了,要在三個月內讓鏢局起死回生,你忘啦?」沒空理他為什麼不高興,她連頭也沒抬,雙手仍自顧自地忙碌著。「寫好了!」
終於,她志得意滿地舉起紙條,滿臉歡欣地欣賞著。
「你究竟在搞什麼鬼?」聶痕看著她在紙上寫的內容,忍不住吼道。
紙上是這麼寫的——
美女保鏢
凡憂心身家安危、需保鏢貼身照應者,俠義鏢局提供您最完善的服務,讓敵人宵小絕無可乘之機。
無視於他的怒吼,她對他報以甜甜的一笑。
「我告訴你,聶痕。從今天起,我要辭退鏢局裡那些沒用的鏢師,然後——僱請五個年輕貌美的女鏢師,包括我在內,專門為富家人提供短期貼身保護,先賺他一大筆錢,等建立了名聲,再想辦法拓展業務。怎麼樣?這點子不錯吧?」「點子不錯?」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腦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
她竟然想得出這種餿主意!
「對啊!」她笑答。「這可不是什麼人都想得出來的法子呢。呵呵,我真是佩服自己。」
「你瘋了!」他拍案而起。「我們開的是鏢局,不是妓院!你這麼做,我們鏢局的名聲不全讓你給毀了!」
鏢局的名聲是一回事,但如果俠義鏢局敗在她手上,最痛苦的會是她自己。他不希望看到傷心難過的左姍。
「什麼妓院!你敢再說一遍試試!」聽見他的指責,她杏眼圓睜、怒不可抑。「誰說保鏢不能保人的?現在京城這麼亂,有人家裡有女眷要外出的,又不方便找個男鏢師保著,而且女鏢師一般人比較不容易有戒心,我這想法,難道不對?」
他咬牙忍住滿腔的怒火,要是義父地下有知,勢必也要跳起來掐死她這個不肖女了。「當然不對!我絕不能讓你這麼胡來!」他搶過她的紅紙,一把撕掉。
「喂,是你自己說給我三個月的,怎麼,想反悔啊?」她不在乎被他撕掉的紅紙,反正紙張多的是,撕了還可以重寫。
「沒錯,我後悔了。」他早該知道她想不出什麼好計謀,現在竟然會想出這種敗壞鏢局名聲的法子,不出三個月,鏢局準被她整垮,到時,他要拿什麼來重振鏢局?要如何重振她對自己的信心?
「哈!你想食言,沒這麼容易,要是你不讓我放手去做,我就要到爹的墓前去哭訴,說你謀奪家產,欺侮我一個弱女子。」她曉得他最尊敬她爹了。爹臨死前可是鄭重將她托付給他,就不信他敢對她怎麼樣。
「你——」
聽見她說出這樣的話,他愣住了。
打進左家以來,他就從來沒想過要拿左家一分一毫。所以即使當義父收容他時,他也堅持不肯改姓。他之所以在義父臨終時答應接收鏢局,也不過是想替義父守住左家的產業,待左姍嫁人時再交予她的夫婿;但他沒想到在她心裡他竟是如此不堪。
看他的表情有些怪異,她不免覺得有些不安,是她說的話太重了嗎?她的話是不是真的傷了他?
「你……怎麼啦?」她有些關心卻不想太張揚地問。
看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他忍不住歎了口氣。以她的性子,怕是十匹馬都拉不住她了。他知道,要是不讓她試上一試,她是永遠也不會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