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最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來緩和情緒,沒有任何心思再去理會別人。
鄭芷晴假裝沒有看見他鐵青的臉色,繼續自顧自的說:「可是我餓了嘛!放心啦!不會花你任何一毛錢,我請客。」
半小時之後,鄭芷晴已經在夜市買了兩大袋鹹酥雞、兩杯珍珠奶茶,並且安穩的將車子開回了自己的住處。
「到了,下車吧!」她笑嘻嘻的對著面無表情的衛文昊說。
衛文昊則不發一語,靜靜瞧了她一眼,沉默的開門下車。
他懶得去反抗鄭芷晴的任性,也懶得再去說半句話。
見他消極順從的行為,鄭芷晴偷偷笑了下。
無論衛文昊有多生氣或多悶,鄭芷晴都打定主意要將他拉來一起享用這份消夜。
因為她知道現在的衛文昊,是不適合自己一個人獨處。
認識他這麼多年,頭一次看到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那樣陰鬱又惆悵的神色……不用多作揣測,她已經猜到他和小亞之間感情出了問題。
雖然他們這群朋友都贊成小亞和衛文昊在一起,但其實她看得出來小亞對他的感情是友情多於愛情……
她早就猜到會有這一天的到來。
鄭芷晴把失魂落魄的衛文昊拎進了自家門,將熱騰騰的食物往他手裡塞。
「來,這個是鹹酥雞,很好吃的,包準你會愛上。」她將一包鹹酥雞和一杯珍珠奶茶遞到他面前。
衛文昊沉默的看了她一眼,許久之後,才拿起食物慢慢的食用。
他吃了口鄭芷晴說很好吃的鹹酥雞,入口的油膩讓他皺了下眉頭,「好油。」他將手中的食物又丟回桌上,拒絕再食用。
「會嗎?」鄭芷晴眨眨眼,「我覺得很好吃款!自大學之後,每次晚上只要肚子餓了,我就會去買這家的鹹酥雞當消夜吃,唔……算算日子,我也吃了六、七年了呢!」
呵!時間過得還真快,轉眼間認識這男人也已經好長一段日子了。
歲月在走動,不只是容貌會改變,連人的心態也會跟著改變。
鄭芷晴突然想起了高中時的她第一次告白的場景。
她還記得這個被告白者當時的表情好嚴肅,那雙深幽如一泓黑潭的眸子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她還因此緊張個半死,差點因為呼吸喘不過來而窒息。
說實在的,當初她還以為能夠告白成功,能夠把這個可以稱得上是校草的獨特男孩倒追上手……不過事實證明,不是所有的異性都將她的美麗與自信放進眼裡。
所以她告白失敗,卻多了一個好朋友。
「每天?」衛文昊微訝挑眉,瞧了瞧她纖細的身材,「吃這麼油的東西,你還能這麼瘦?」他不相信。
她聳聳肩,無辜的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天生吃不胖吧!」天可明鑒,她可是這家鹹酥雞的愛好者,她一點都沒有說謊啦!
「你會是所有女性的公敵。」衛文昊失笑的下了結論。
鄭芷晴挑了挑眉,「嘿!這秘密只有你知道而已,只要你不說我也不說,就沒人知道啦!我想你應該捨不得看我被所有女人扁吧?」笑得古靈精怪的臉蛋往他臉龐湊去,她瞇起精明的麗眸,半威脅半恐嚇的說著。
他終於笑開了酷顏,神色不再那麼緊繃難看。
「嗯!終於笑了!」鄭芷晴戳了戳他的臉頰。
啪答啪答——
夜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戶發出巨大的聲響。
「咦?怎會下雨了?」鄭芷晴喃喃自語,立刻起身將門窗全部闔上,防止雨水濺入室內,「好莫名其妙的一場雨……啊!不曉得明天會不會也下雨?若是下雨,肯定又沒幾個客人上門了……」
唉!生意冷清可是做老闆的最不願見到的情形。
確定將所有門窗都關緊後,她一秒都不願讓自己的肚子餓著,立刻又回沙發上窩著,繼續啃著那袋香噴噴的鹹酥雞。
不過,有人不見了。
「咦?文昊人呢?」怎麼才沒多久的時間,他就不在了?
鄭芷晴納悶的瞪著已經沒有任何人影的沙發,「文昊?」她朝空蕩蕩的空間中喊了喊,卻只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迴響。
或許是走了吧……鄭芷晴黯然的猜想著。
奇怪,她怎會有種悵然若失、難以言喻的失落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跟當時告白失敗所體會到的滋味一樣的難受。 溫熱的水從蓮蓬頭噴出,濕潤了男人古銅色的強健身軀。
第1章(2)
隱約有著憂鬱的黑眸掃向浴室一角的瓶瓶罐罐,標示著各牌各種味道的沐浴乳,有的已經拆封,有的則還包著透明的包裝紙,他沒有多做選擇,隨手拿了一瓶已拆封的起來用。
他並沒有離開鄭芷晴的家,他只是在她忙著關門窗的時候,默默的進入了她的浴室洗澡。
因為他沒有辦法忍受自己渾身的酒臭味。
如此落魄的氣味折辱了他的尊嚴,彷彿是在嘲笑他在感情上的失敗,諷刺他淒慘的愛情。
他可以忍痛放走一個不愛他的女人,黯然接受他是這段感情的失敗者,但不能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洗去了連自己都厭惡的頹廢之後,衛文昊這才後知後覺發現他沒有衣物可以換穿。
他苦惱的瞪著剛才脫下且丟到地上的濕淋淋的衣物,眼角餘光瞄到了左方牆上掛著一條白色浴巾,無可奈何之下,他拿了那條浴巾來勉強遮掩自己。
希望鄭芷晴這裡會有男人的衣物才好,要不然孤男寡女的,他很難對這間屋子的主人交代。
出了浴室,冷空氣襲上了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的衛文昊,他瑟縮了下身軀,眸光依然在稍早前的那個位子找到了正津津有味啃著消夜的鄭芷晴。
他上前拍了拍她纖細的肩膀。
「哇!」才一回過頭,鄭芷晴立刻尖叫了聲,差點將眼珠跌出來,更嚇了好大一跳,「你不是走了?」
事實上他不僅沒有離開,而且從他那頭因為濕潤而豎起且滴著水珠的頭髮以及腰間那條浴巾看來,他似乎在她家洗了個舒服的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