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窈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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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豆氣呼呼地大叫。「老大,把他的臉揍成肉包子。」

  「如你所願。」阿武像只餓狼般地撲了過去。

  孔影白立刻放開小黑狗,兩人先是一陣拳打腳踢,很快地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滾扭打。不過怎麼看都是影白處於被挨打的下風,小黑狗在一旁替主人焦急地汪汪叫,其他少年則鼓掌叫好,把阿武當成英雄般高呼萬歲。

  但被壓在地上的影白並不氣餒,她力氣雖然不如阿武,可是她有腦袋。她放棄以拳頭回擊,轉而從地上摸起一塊石頭,往阿武頭上敲下去。阿武趕緊跳起身,少量的鮮血從髮絲裡流下來;其他少年見狀都不敢吭聲,跟娘娘腔打架,要毫髮無傷才有資格稱老大,阿武也明白這點,所以臉色十分難看。

  比起阿武,影白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她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鼻子也湧出鮮血,模樣狼狽極了,可是她的眼裡卻有不服輸的旺盛鬥志。「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叫我娘娘腔。」

  阿武見紅豆和饞嘴對他產生質疑的表情,氣得火冒三丈,為了討回老大的尊嚴,故意轉移焦點地說:「兄弟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他真的是娘娘腔。」

  「是什麼秘密?」饞嘴和紅豆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阿武翹起小指說:「他的小雞雞比我的小指頭還小。」

  「什麼是小雞雞?」影白一臉茫然,她連最基本的男性象徵都一無所知。

  阿武懷疑地說:「連小雞雞都不知道,看來他搞不好真是個娘們!」

  「把他褲子脫了,不就知道他是男是女?還是太監?」紅豆邪惡的建議。

  三個不良少年再次圍住影白,這時饞嘴突然趁其不備,彎下身,揪住小黑狗的脖子,小黑狗一聲哀叫,影白厲聲地問:「你捉我的狗幹麼?」

  饞嘴飢不擇食地說:「黑狗是冬天最補的香肉。」

  「把我的狗還給我!」影白衝向饞嘴,饞嘴卻沒出息地躲到阿武的背後。

  「除非你打贏得了我。」阿武不讓她再有機會揀石頭,一拳揮過去。

  「我跟你拚了。」影白身子一低,往他肚子狠給一拳。

  「老大,你還好吧?」紅豆趕緊將跌了個吃屎模樣的阿武扶起。

  「你還不快上,咱們一起把他揍死。」話一說完,阿武和紅豆立刻聯手出擊。

  影白腹背受敵,雖然她的年紀比他們還大兩歲,但她畢竟是窈窕女,力氣自然不敵他們。她幾乎被當成他們練拳的木樁,小黑狗為主人難過得汪汪大叫,這時一聲低沉有力的警告聲響起。「住手!」

  第1章(2)

  隨著聲音,他們看到一隊身穿盔甲、腰佩利劍的士兵,面無表情,但卻精神抖擻、排列整齊地站在兩匹高大駿馬的後面;一匹白馬,一匹棕馬,坐在白馬背上的男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氣,顯然他是這批士兵的首領。

  影白跟那三個欺侮她的不良少年一樣,被他的威嚴和身後的士兵嚇到,一時之間無法動彈。但她的眼神卻跟他們有一點不同,她是以迷惘的眼神看著騎白馬的男人,雖然她是村裡公認的美少年,不過眼前的男人長得比她更俊美。

  說不出來為什麼?她的心兒狂跳,她的雙頰滾燙,像是得了怪病似地。

  紅豆是第一個回過神的,他急聲說:「是女真人,我們快逃。」

  這麼好看的美男子竟然是女真人;這令她感到不可饒恕,她想她的症狀應該是生氣所引起的。爺說過,唯小人與女真人難養也,爺並訓誡她見到女真人要立刻拔腿就跑,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雙腳彷彿是深埋在地底的大蘿蔔,怎麼也拔不動……「誰敢逃,我就一箭射死誰。」騎白馬的男人從背上箭筒拔出一枝長箭。

  三個不良少年趕緊下跪。「大人饒命,我們不過是在跟他玩。」

  「是嗎?」男子的眉頭皺起來,眼神瞟向影白。

  「沒錯,不用你多管閒事。」影白吸了一口氣,嚥下緊張的口水。

  「我好心替你解圍,你怎麼不領情呢?」他一臉不悅。

  影白髮出嗤鼻聲。「雞婆,我並沒求你幫我。」

  「住嘴!不得對貝勒爺無禮!」另一個騎棕馬的人聞言如雷般暴喝。

  「你們想怎樣?殺了我嗎?」影白不但不畏懼,反而出言挑釁。

  「算了,饒他一命,我們走吧!」騎白馬的自知自討沒趣,掉轉馬頭。

  待女真人走遠,影白走向饞嘴。「把狗還給我!」

  阿武眼中閃著敬佩。「看在你有民族氣節上,這次就饒它不死。」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影白抱著小黑狗,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批女真人來這種窮鄉僻壤,絕對不是路過;因為翻過這座林子,後面幾乎是杳無人跡的深山,她覺得他們的動機不單純,而且整件事應該是才剛開始……

  傷得那麼重,孔影白不敢立刻回家見爺,反而往山裡走,來到一片松樹林,尋找什麼似地觀察著。

  半晌,她在一棵古老的松林前彎下腰,兩隻手有如挖筍般撥開樹下的泥土。

  一顆形狀不規則的血紅色石頭閃著亮光透出來,這叫血珀,別看它看起來很堅硬的樣子,輕輕一敲立刻碎裂。她再找了易燃的樹枝取火,把血珀燒熔,待它涼掉後敷在臉上的青紫的痛處。一陣涼爽,瘀血迅速地散去,雖然無法完全消除掉青紫,但至少看起來不像被打得很慘的模樣。

  這就是深諳草藥的好處,任何時候她都能就地取材,治傷止痛。

  回到茅草屋,銀白的月光已高掛天空,她在窗外探頭張望,不見爺的身影。她趕緊進屋,回房換掉身上的髒衣服,接著就到廚房生火洗米,心想,爺八成去找她了;每次只要她沒在太陽下山前回來,爺就會急得像熱鍋螞蟻似的到處找她,這也是別人笑她娘娘腔的原因之一。

  她已經十六歲了,村裡的男孩在這個年紀,有很多都已經到大城市去闖蕩了,只有她被爺限定,除了採藥之外,不得離家三百公尺;真氣人,她也好想到大城市去走走看看,她要求的不多,只要讓她看一眼大城市的繁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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