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範行淵仰躺在舒服的皮椅上閉目養神,他高大修長的身軀就像是睡憩的猛獸般,看起來雖然慵懶,卻仍舊充滿力量的美感。
驀地,一抹帶著有趣的微笑泛上他的唇畔,他緩慢地睜開雙眼。
此刻在他腦海裡所構想的事情確實有趣,但是,就不知道唐水心的想法如何了?!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說不定她會恨死他吧!
但他不管。
誰教她以為他真的拿她沒撤。
她這種想法讓他的男性自尊很受傷啊!範行淵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她這種想法,所以,就讓她恨死他吧!
他坐起身,伸出長臂拿起擱在書案上的手機,撥了一串電話號碼,開始了一場他覺得很有趣,但有人會為此而苦惱不己的遊戲。
第6章(1)
「你說,他是不是真的不愛我?」
就在這句話用不同形式的問法,在唐水心的耳朵邊響起第十次的時候,她終於失去了耐性,站定腳步,回頭看著在這個美好的週末假期,竟然無聊到跟她走了一整個大賣場的官美美,深吸了口氣,扯開一抹溫和的笑容。
真是該死的範行淵!唐水心笑著,在心裡暗罵她的前夫,憑什麼女朋友是他在交,而她要負責照顧?!
「美美。」她柔聲喚。
「什麼?」
官美美被她柔得像水般撫慰人心的叫喚給喊失了神,她一直都不覺得唐水心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美人,可是,當她端著微笑,柔柔地看著人時,那歡眼眸澄亮得就像是會將人的靈魂給吸引進去的湖水。
「在你的眼睛裡看起來,我像範行淵嗎?」
「不像。」
「所以,你把該問範行淵的話拿來問我,你覺得自己可以得到答案嗎?」
「他說——」
「我知道他說什麼,可是,你應該更有自己的主張才對。」
「我有啊!可是上次……」官美美一想到上次在範行淵面前自作主張,結果就是被提分手,簡直嚇得她心魂俱失,不敢再造次了。
「好吧!剛才的話當我沒說,不過,你剛才說了一大堆,卻還沒告訴我今天到底是來找我做什麼的?」唐水心看見她眼裡的畏懼,似乎真的很擔心範行淵會拋棄她。
她心想那男人真是造孽,可是她愛莫能助!就聽聽這女孩說些話,是她唯一能幫上的忙,她歎了口氣,轉頭挑選著蘋果,繼續聽官美美的說法。
「我想請你在淵面前幫我說好話。」官美美小聲地說,低頭抬眸,仔細地觀察唐水心的反應。
「你想我在他面前說什麼好話?」
她知道範行淵老是喜歡催眠他的女朋友們,說她唐水心對他的影響是無遠弗屆,至於事實如何,還真是天曉得了!
「就……我很不錯啊!很適合當人家的老婆啊!說如果我嫁給他之後,一定會好好持家,可以把小孩帶得很好啊!就……這些囉!」
聞言,唐水心輕笑了出來,半晌才開口道:「如果範行淵仍舊是我認識的那個男人,你剛才所說的那些優點,一點都不能夠吸引他。」
「怎麼會?男人不都喜歡娶可以當好老婆的女人嗎?」官美美撇了撇唇,覺得唐水心根本就是在騙她。
「讓我再替你想想怎麼說,好不好?美美。」她又是一聲徐徐的柔喚,再度喊得女孩失神,「所以今天就到此為止,可以嗎?」
「好吧!」官美美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那你一定要記得握!一定要幫我在他面前說好話喔!」
「會的,可是我不保證結果。」唐水心才沒傻得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只想快點把女孩給打發回去。
「反正你肯幫我說就好了!」官美美眉開眼笑,料想以唐水心在範行淵心裡的說話份量,還有瞭解他的程度,只要她肯幫忙,就一定沒問題的。
說完,官美美很快地閃人,唐水心看見她離開,忍不住鬆了口氣,走到冷凍櫃前要拿包冷凍烏龍面,卻在這時,聽見在另一排冷凍櫃後有女生在喊官美美的名字。
唐水心沒有回頭,卻可以感覺到有人在打量的目光,心想原來官美美不是單獨來找她,那喊她的聲音應該是她的朋友吧!
「你說她就是唐氏的千金?像她們那種有錢的千金小姐怎麼會逛這種大賣場?不是應該去什麼頂級超市買東西嗎?」
「對啊!我也覺得她根本就不像千金小姐,不過我聽說她是被收養到唐家的,說不定是血統有差別。」
聽到「血統」兩個字,唐水心忍住笑意,繼續不動聲色地看著冷棟櫃裡的產品,打開櫃門,拿了兩包烏龍面,打算今天就吃烏龍湯麵加昆布絲,然後再燙點秋葵,煎一盤玉子燒吧!
「喂!」那女性友人的嗓音神秘兮兮的,「我問你,新聞上說她離婚的原因,是因為她跟別的男人搞外遇,是不是真的?從她的外表看不出她是個不安於室的女人耶!」
「不是她不安於室,是淵不行。」
這一刻,讓唐水心有反應的,並不是她們說起她離婚的原因,而是官美美說範行淵不行。
他不行?!怎麼可能!
「什麼?!他怎麼可能——」友人驚叫,這也同時是唐水心想問的。
「你小聲點!」官美美飛快摀住女性朋友的嘴,以食指抵唇示意她不要喧嘩,尤其是在這敏感的話題上。
「好好好,我小聲點,你說,范先生在那方面……真的不行?」
「至少我們沒做過,而且,我聽說他跟之前幾個女朋友也沒做過,如果不是那方面不行,你想有可能嗎?」官美美晚了友人一眼。
「那難怪了……」
「走了啦!再打電話約幾個人,我們去上次東區的那家夜店。」官美美一邊說著,一邊把友人往外拉。
「……美美,如果你真的當了總栽夫人,要記得罩我們!」
「你三八喔!快約人啦!」
唐水心聽著她們交談的聲音遠去,站在原地不動,好半晌,不知道自己應該是覺得好笑,還是應該覺得震驚,但不可否認的,當她聽見範行淵跟那些女朋友們竟然沒上過床,在她的心裡不自禁地覺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