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摘?我也要去。」只要有唐水心在,唐熙恩就是一隻很盡責又快樂的跟屁蟲。
「我租的農地,就離這裡不遠,你要去看著嗎?」
「那當然。」唐熙恩嬌晚了姊姊一眼,那表情似乎在問「姊覺得我有可能不去嗎?」拉住老公的大手,轉眸笑道:「姊說離這裡不遠,我們就一起散步過去好不好?」
「好,聽你的。」唐厲風微笑,從他此刻溫柔的神情看來,很難想像坐在這裡的男人是日理萬機的嚴峻總栽,在這種小事方面,他一向都是很樂意配合心愛的嬌妻,她說什麼就都算數。
就在他們離開咖啡店不久,唐厲風接到了一通電話,他只簡短回應了幾句就掛斷通話。
這時,任由唐熙恩牽著手的唐水心回頭看了她大哥一眼,看見他的目光也正好往這方向著過來,卻只是揚唇一笑,沒有作聲。
因為是緩慢地散著步,所以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百公尺,他們走了快二十分鐘,才到唐水心所租的小農地。
那是在一座小廟的正後面,以欄杆圍住的小地方,因為是冬天的緣故,所以只有還耐寒的花拿還很生意盎然,其中一大叢迷迭香生長得極好。
「這裡的租金很貴嗎?」唐熙恩看著小小塊的農地,心想大概是因為租金太貴,所以只能租這麼一塊地吧!
「不貴,年租才九百而己。」
「美金?」
「不,台幣,一坪年租一百,是跟一位買過菜的太太租的,因為是畸零地,雖然只有九坪,但我覺得夠用了!」唐水心被小妹訝異的表情逗笑了出來,「我不是五哥,沒他那麼會捻花弄草,平時沒空來澆水整理,還要拜託附近的農家幫忙,就是想要一塊地種點香草,需要的時候就過來摘一點。」
就在她話才剛說完,範行淵含笑的嗓音就跟著加入進來。
「照顧完老人小孩之後,是自己開墾種菜,水心,你到底是能做多少事,還可以再教我更訝異嗎?」
聞言,唐水心驚訝地回頭,看見範行淵從人行道的另一端正朝這裡走來,她調頭看了她大哥一眼,見他與範行淵相視一笑,立刻就知道剛才打電話來的人就是範行淵。
「淵大哥!」唐熙恩很久沒見到這位前姊夫了,他是少數她身邊的人之中,身長比她家老公還高的,身高約莫一六八的唐水心站在他身邊,還是顯得很柔弱依人,一剛一柔,怎麼看都教人賞心悅目。
所以,她到現在都還是搞不懂,為什麼他們兩個人會離婚呢?她不以為姊姊是真的喜歡那個跟她傳過排聞的藝術家,不過在姊姊的引薦之下,那位她只記得是姓宋的畫家,現在是由唐氏在做援助廠商,卻是不爭的事實。
範行淵走到他前妻面前,咧著笑著她,無論何時,她在他的眼裡看來,總是從容而憂雅,美得教人眼前為之一亮。
唐水心仰起澄亮的眼眸,有些沒轍地瞪著他,「我做這些事情,不是為了要讓你訝異的,是我自己想做,就這樣。」
「我有說你是為我而做的嗎?」範行淵哈哈大笑,轉頭看著唐厲風牽著他嬌妻的手,跨過灌溉水渠,沿著一旁的小路走進農田里。
她不想跟他爭辯,睨了他一眼,也跟著一起走進田里,因為這幾天不怎麼下雨,田里的泥土表面上是乾爽的,她走向田地的一角,打開固定的木箱子,拿出了幾樣工具和手套。
「姊,我可以在這裡種草莓嗎?我喜歡吃台灣的草莓。」唐熙恩回頭對她的姊姊問道,放開她老公的手,目視了一下,「決定了,我要種草莓,我要叫五哥來幫我種草莓,他一定可以幫我種出最好的草莓。」
說完,她轉頭看著她老公,才打算開口要他幫忙叫五哥來台灣,就見到他的表情微沉,雖然沒開口,但顯然可見不太愉快。
「你為什麼要用那種表情看我?」唐熙恩不解地問。
「熙恩妹妹,那是因為你說那種會讓人誤會的話,誰知道你找老公種的草莓是能吃不能吃?」範行淵笑笑地點醒她。
「當然能吃——」一瞬間,唐熙恩恍然大悟,轉頭看見她家老公表情不善地桃著一邊眉梢冷笑,頗有「我這個老公在你面前,你竟然口口聲聲要別的男人幫你「種草莓」,眼裡是還有我嗎?」的質疑。
她低下頭,頓了一頓,走到老公面前,拉住他的衣衫下擺,「我找五哥種的草莓一定是能吃的。」
「嗯。」唐厲風沒好氣地哼了聲,睨著嬌妻的眼裡滿是寵溺。
唐水心莞爾地笑了,不太相信她總是冷靜嚴厲的大哥竟然會吃那種飛醋,可是,她記得範行淵曾經告訴過她,說男人一旦吃起醋來,真是天皇老子來也不怕,還談什麼理不理性?!
她把手裡的剪刀遞到熙恩手裡,交代她剪一點迷迭香,然後就拿著耙子到另外一邊松土。最近跨國侵權官司的事情忙到告一段落,她打算有空再栽一些新的植物進來。
範行淵很自動地蹲到她的身邊,笑笑地問道:「如何?你需要嗎?需要我幫你「種草莓」嗎?」
「請范家堂少爺不要開那種無趣的老頭子才會開的玩笑,不好笑,也降低了你的格調。」唐水心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繼續拿著小耙子松土,發洩似的力道,好像將那小片土地當成了範行淵的笑臉。
「是誰在不久之前才提醒我年紀不小了?」這天底下,會記恨的不只有女人!範行淵笑聳了聳肩。
「比起你那位年輕女朋友,你的年紀是真的不小啦!」
「我才三十六歲,而且我很有自信,就算是到了六十三歲,也一樣可以讓女人十分滿足,你要不要親自試試看?」他挑起眉梢,咧開笑痕,看著她細白的臉蛋在早晨的陽光之中顯得格外嬌嫩,他的眸色不自禁轉為黝黑。
「我說過不要開那種老頭子玩笑!」唐水心轉頭瞪著他勾在唇畔的邪惡笑容,隨即也冷靜下來,不讓自己上他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