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惡棍與罌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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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他們之間不會再回到過去,所以,她不該來。

  「我需要告訴淵你來過嗎?」趙靜臣在她的身後揚喚道。

  唐水心聽出了他嗓音裡的冷淡,聽出他這話對她而言是一項逼迫,在逼她如果想要放手,就徹底放開,不要回頭。

  「不必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醫院,卻是每一個步伐都走得很沉重,因為遠離一步,對她而言都是淌著血的割捨。

  淵!她在心裡喊著,離開我對你而言,才是一件幸事。

  對不起,我不能去看你。

  唐水心昂起嬌顏,看著湛藍通透的天空,唇畔揚起一抹淺笑,噙住了泛動在美眸裡的薄紅淚霧,轉身上了車,吩咐司機離開醫院。

  「她還是沒來嗎?」

  這句話,幾天以來,範行淵不知道己經問過多少次。

  他的槍傷雖然沒有傷及要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因為傷勢還是頗重,再加上失血過多,在動完手術之後,醫生叮囑他必須多休息。

  「沒有。」趙靜臣站在一旁,說著謊言,卻是面不改色。

  「厲風說他告訴水心了,她不會不知道。」所以他一直在等待,這幾天,他誰都不想見,就只等著他的前妻。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她沒來。

  終於,範行淵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取過手機撥通了她的號碼。

  「淵?」從手機那端傳來的嬌柔嗓音有著明顯的一頓,「好些了嗎?醫生說恢復得都還好嗎?」

  他不回答她的問題,沉聲問道:「你現在人在哪裡?」

  「在德國,我來德國這邊的子公司出差,這個星期都會待在歐洲。」又是明顯的一頓,然後,那柔軟的嗓音裡帶起了輕快,「你需要我去看你嗎?等我回去之後,我再去看你——」

  「不必了!」他淡淡地打斷她的餘音,「等你回來我都出院回家了,還在跟你說話,就代表死不了,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好。」這句回答之後,是她輕得幾不可聞的歎息,「那就再聯絡……」

  範行淵還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掛斷了通話,氣惱地把手機往床上一丟,卻因為一時太過激動拉扯到傷口,他擰起眉心,咬牙沒吭半聲。

  他在她的眼裡,究竟有多不重要呢?

  範行淵泛起苦笑,明知道他的傷勢不輕,卻可以如期出差,可以用那種淡然的語氣問他是否需要探望,究竟,她對他有多無心呢?

  「范先生!」

  打斷他沉思的是巡房護士的嗓音,就連讓她進來的趙靜臣都對她忽然嚴厲的喚聲感到訝異。

  「請你乖乖吃藥好嗎?」

  「你擔心我嗎?」範行淵泛起一抹淺笑,抬起眼眸,看著她那張圓圓的,有著淡淡蘋果色澤的可愛臉蛋。

  「不是,我是在替我們家的醫生擔心,他的醫術很好,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外科醫生,所以我不想你不吃藥,耽誤到傷勢的康復,損及他的名譽,讓人家以為是他刀開得不好。」

  她的話逗得連日沉悶的範行淵笑了起來,他拿起一旁的藥杯子,「好,請你給我杯水,我吃藥。」

  「嗯,這才對。」她滿意點頭,卻在還來不及行動之前,就被趙靜臣搶先一步倒水,把水杯交給範行淵。

  範行淵吃完藥之後,把水杯交回給趙靜臣,轉頭看著她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先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叫孟蘋,孟姜女的孟,蘋果的蘋。」說完,她很無奈地聳聳肩,「我也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說先前都沒見過我,因為這幾天早班都是我來給你送藥,范先生,我看你是真的傷得不輕,請多休息,我出去忙了!」

  說完,她很無奈地撇撇唇,瞅了趙靜臣一眼,然後就轉身離去。

  範行淵覺得有趣,不住地輕笑,然後,笑聲漸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的表情。

  「你在想什麼?」趙靜臣問道。

  「我在想,是不是時候該放過自己了?」他閉上眼睛,放鬆力道讓自己躺得舒服一些,腰側傳來的隱痛令他眉心微皺,但令他覺得痛到難以忍受的,是沒有傷口,卻在淌著血的心臟,「我不可能永遠,永遠就只為了那一眼確認而活下去,過了今天,有些事情,或許該有個結束了。」

  第9章(1)

  日光充足的畫室裡,幾幅畫室主人的舊畫錯落在一角,在午後的陽光之下,油墨的層次分外明顯。

  這裡是唐家大宅裡她最喜歡待的地方,唐水心喜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看著安熙媽咪年輕時的畫作,先前義父唐勁說要將這些畫都帶到美國去,可是安熙不答應,說要讓這些畫留在它們被畫出來的地方,把舊時的歲月留在這裡,留待他們以後老了再來回味品嚐。

  「熙恩告訴我你在這裡。」

  範行淵走進畫室,迎上她回望的眸光。

  他的臉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走到她身邊的單人沙發坐下,側首凝視著她與這以白色為主調的畫室相融的恬靜。

  「我才想去看你而己。」唐水心被他灼熱的盯視給弄得不太自在,「想說明天和熙恩一起去,她說你住院那幾天不讓人探視,覺得你很見外。」

  因為我只想見你。他在心裡淡淡地對她說道。

  「現在不是來了讓她見著了嗎?」範行淵聳肩笑笑,「我今天來這裡,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她注視著他有些消瘦的臉龐,總覺得他的氣色不甚好看,是因為傷勢還未康復?他的模樣教她見了有點擔心。

  「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在醫院裡認識的,而我想向她求婚。」

  「什麼?」

  唐水心感覺自己同一句話就像是跳了針的唱片,她臉色微微的慘白,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鎮靜,「才幾天……」

  「才幾天?水心,我跟你認識七天就上床,四十天就宣佈要結婚,可是我們心裡清楚,在更早之前,我們就己經篤定會結婚,你忘了嗎?」

  「你喜歡那女孩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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