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分床七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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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應沐盯住她,目光從她精緻的臉慢慢下滑,然後定格在她的傷腿上,之前他真的氣到不行,但再生氣,他也沒辦法不擔心她的腿,她才打石膏幾天呀,就這樣折騰來折騰去,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的褲子脫下來,狠狠地打她一頓。

  陶怡看出他眼裡的擔憂,故意用|種輕鬆的口吻安慰他,「不用擔心啦,你幫我找的助理壯成那樣,碰到什麼台階障礙物的,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連人帶椅舉起來,我沒有受到一點顛簸,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太惜字如金,好像讓他說一個字跟要他命似的,你要好好教育教育他,要讓他懂得什麼叫做說話的樂趣。」

  應沐沒有理她,出其不意地伸出雙手,把她從輪椅上抱了起來,就算讓陶怡用光腦細胞,她也想不到他會有這個動作,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她發出了一聲驚呼,然後白皙的雙頰奇異般地浮現了淡淡的紅。

  應沐低頭看她,戲譫地說:「你居然還會害羞?」

  陶怡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依偎在他的懷裡,心跳得厲害,彷彿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似的,向來伶牙俐齒、能言善辯的她竟然變得結巴起來,「我」了半天,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應沐笑了,不同於慣常的冷笑,笑意從唇角一直蔓延到眼角,有溫暖的光從眼裡透出來,比夕陽還要暖人。

  陶怡看得愣住了,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應沐抱著放到了辦公室附屬的休息室床上,而是跟被下了蠱一樣,只曉得傻傻地盯著他的臉。

  應沐被那種直直的目光看得脊背發毛,「幹嘛,我臉上開花了嗎?」

  陶怡這才如夢初醒般搖了搖頭,「不,木頭,你笑起來真好看,我作夢都在想念你的笑容,可是自從重逢後,你好吝嗇,從來不肯給我這樣的笑容。」

  應沐屈指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少給我胡言亂語,你給我好好休息一會,不准起來。」

  他站起來準備離開,衣服的下擺卻被陶怡抓住了,「嗯?」

  「木頭,你的個性真的很古怪啊。」陶怡望著應沐不高興的樣子,微笑著繼續自己的發言,「一會生氣,一會開心,一會對我好,一會又恨不得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我完全琢磨不透你的心思。」

  「我也沒讓你琢磨。」

  「你看,你又被我說中了吧,動不動就生氣。」陶怡歎了一口氣,突然捧起應沐的手置於唇邊,輕輕地印上了一個吻。

  「你幹嘛?」

  應沐瞪大了眼睛,那柔軟如棉花的觸感明明只在他的手背上停留了一秒,身體裡卻彷彿被莫名的電流貫穿,全身莫名地顫慄,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反射性地揮開了她的手,因太過出乎意料,他沒有控制好力道,以至於動作有些粗魯,她的手連帶著腦袋都被他揮到了一邊。

  「沒幹嘛,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陶怡轉了個身,以烏黑的腦袋對著應沐。

  又是這樣,她說他陰陽怪氣,她又何嘗不是莫名其妙,應沐擰著眉毛盯著那恍若安睡的身影,有一句話她說得沒錯,他有時候真想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陶怡知道應沐生氣了,從他離開時恨不得踩裂地板的腳步聲、異常清脆響亮的關門聲

  中都可以聽出他的怒氣。

  她知道自己這一次做得有點過分,莫名其妙地親了人家,又把他晾在了一旁,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被他那麼驚恐地揮開,彷彿她是什麼洪水猛獸,再堅忍不拔的心也會受傷的。

  她忽然間恨死了應沐,不想再看見這一張臉,不想再聽見他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啜泣,是幻聽嗎?坐在辦公桌前忙碌的應沐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不管耳朵怎麼捕捉,那啜泣聲都是飄飄忽忽的,十分不真實,但那種難過的情緒卻如同利劍一樣,筆直地穿透了他的心臟,融進了他的血液裡。

  他沒有辦法忽視,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那一扇被關上的門,應沐猶豫了一會,慢慢地站了起來,是她在哭嗎?

  哭泣的人太投入,連房間被闖入了都猶不自知,雙手牢牢地抱住枕頭,眼淚帕塔舶塔地掉下來,整個人看起來要有多淒慘就有多淒慘。

  應沐看了好一會,那些眼淚彷彿掉進了他的心裡,酸酸澀澀的,十分不舒服,終於忍不住出聲,「你哭什麼?」

  陶怡茫然地抬頭,聚焦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就是讓她傷心難過的罪魁禍首,雙手一抬,一個濕漉漉的枕頭就朝著應沐砸了過來。

  應沐側身閃過,一步步地走到了她的床邊,一雙漂亮的眸子裡洋溢著的全都是對她的關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或許是哭久了,眼淚帶走了大部分的負面情緒,或許是應沐的神情太過溫柔,陶怡此時此刻完全忘了,眼前這個就是她在十分鐘之前打算恨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的應某人,用淚眼朦朧的眸子怔怔地看了他十幾秒,接著像是沖天炮一樣,猛地把腦袋砸進了他的胸口,疼得應沐直抽冷氣。

  「木頭,你這個笨蛋,你最討厭了,你不是好人……」

  源源不斷的控訴伴隨著眼淚濡濕了應沐的胸口,他歎著氣,輕輕地拍著陶怡的肩膀說:

  「對對對,我不是好人,我陰陽怪氣,我對你不好,你也最討厭我了,所以你完全沒有道理為我這種人哭泣,別哭了好不好?」

  女人的眼淚絕對是世界上最具有殺傷力的武器之I,這會應沐什麼都不想計較了,只求陶怡停止哭泣,然而他把自己詆毀得越徹底,陶怡就哭得越大聲,後面簡直跟個小孩子譬。一樣號啕大哭起來,還拿拳頭砸應沐的胸口,拳拳生風。

  應沐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情況,除了幾聲無力的「別哭了」外,他只能充當一個木頭人的角色,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陶怡大概哭累了,拳頭也砸痛了,理智終於又回到了腦海中,哭得慘不忍睹的小臉終於離開了他的胸膛,應沐抽了衛生紙替她擦臉,她表現得非常乖巧,任那隻大手在自己的臉上滑來滑去,不作任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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