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香怒上心頭,正想出去解救美人時,已經有人搶先一步,右邊的林子裡突然衝出一抹身影,蒔香只聽到一聲悶響,三少爺就倒在地上。
「啊……」秋月叫了一聲,隨即讓人摀住嘴巴。
「是我。」黑影低聲說道。
「柱子、柱子……嗚……」秋月忽然抱著眼前的人,「嚇死我了。」
蒔香瞧著擋在秋月身前的高大身影,這個叫柱子的她沒見過,不過聽王嬸提過,他在大老爺底下辦事,以前不過是個小廝,可辦事能力好,為人正直,頗得老爺賞識。
去年見了秋月便十分喜歡,想討秋月做媳婦,老爺也十分爽快地求到老太太面前,雙方將在今年成親。
「哼。」柱子生氣地踢了地上的人一腳。
「你做什麼?」秋月忽然警覺到事情的嚴重,「你怎麼把他打了?萬一他醒來……」
「放心,他沒瞧見我。」
「那他怎麼辦?明天怎麼解釋?」秋月不安地說:「萬一讓人知道是你……」
「不會的。」柱子安撫地拍拍她,「我們快走。」
「可明天他若問我,我怎麼說?」她焦急道。
「好像有人來了,我們先離開。」柱子急匆匆地拉了秋月就走。
蒔香看得津津有味。「戲台演得都沒這精彩。」
忽地,遠處又來一人,輕聲吹著口哨,走路搖搖晃晃的,蒔香瞇起眼,哼,總算讓她等到了。
青色的身影越走越近,而後瞧見地上躺著一個人時,快步走了過來,「誰在這兒……咦,三哥?」
他蹲身搖了下兄長,卻不見他醒來,正想把人扶起,一個黑影跳到他面前。
「誰?」文丞佑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人。
「我可等到你了。」蒔香矗立在他面前,雙手插腰。
文丞佑訝異道:「蒔香……」
「就是我。」她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隨即朝左右嗅了嗅,「你喝酒了?」
「跟朋友喝了一點。」他說道,聽說他近日就要遠行,一堆朋友要幫他餞行,「你怎麼在這兒,三哥他——」
「他讓人打暈了。」
「打暈?」他蹙下眉頭,心急地探下鼻息,確定人無恙後才起身問道:「誰把他打暈的?」
「不是我。」想到今晚來找他的目的,她單刀直入地問道:「聽說你要出遠門遊歷了?」
他勾起笑,「是啊。」送七妹回來後,他就與朋友出門,兩人根本找不出空檔單獨相處。
哼,果然是真的,「你要我當廚娘給你煮飯是隨口說的?」
他一怔,「自然是真的。」
她懷疑地望著他,「你過幾天就要出門了,這樣怎麼來得及,我什麼都沒準備……」
「不是現在。」他往前跨一步,「你聽我說……」他忽地大膽地抓住她的手。
蒔香嚇了一跳,本能地要抽回手,他卻握得死緊,「蒔香……」他喚都會她的名字,臉頰因為喝酒而通紅。
他想告訴她自己的計劃,可腦袋糊成一團,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只覺心口一熱,不假思索地抓住她的手。
蒔香紅了臉,羞憤道:「幹什麼?喝醉了你,酒鬼!」她甩開他的手,回到原話題,「什麼叫不是現在,你到底要不要我當你的廚娘?」
他頷首,「要,廚娘,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她追問。
突然,地上的文丞薪呻/吟一聲,文丞佑的心思立刻被轉開,「三哥。」
蒔香拉著他的袖子往前,「別理他。」
「這怎麼行……」
「他方纔還調戲人家姑娘來著——」
「調戲姑娘?」文丞佑瞪大眼,怒聲道:「你是說他調戲你?!」自家兄長他是知道的,就好女色,見了漂亮的都想沾一下。
蒔香瞄了眼他氣憤的臉,「這麼聽話的你,果然喝醉了。」
「你有沒有怎麼樣?」文丞佑心急。
她翻白眼,「我能有什麼事,被敲暈的可是他。」
文丞佑欣喜道:「那是,你潑辣起來可厲害了。」腦中忽然浮現兩人在書房追逐翻滾的景象,胸口莫名以騷動起來。
「你跟大太太說了嗎?」她問道。
「啊?」他回過神,「什麼?」
她瞪他,開始思索跟一個酒鬼說話是不是做白工,「我說你跟太太提過了嗎?你要帶我赴任的事。」
她還不能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不是有句話叫空口中無憑,如果他跟太太提過,她才能當確信他不是信口開河。
文丞佑根本沒認真聽她在說什麼,喝了酒,心神隨意而轉。
「你特意在這兒等我?」他眼中閃著流光,不知是醉了還是激動。
「你有沒有聽見我在問什麼?」她怒止而視,一陣酒味撲鼻而來,她挫敗道:「算了,你這醉鬼,不管你了。」
她扭頭就走,下一瞬手臂讓他拽在手裡,「蒔香。」
「幹麼?」她拍他的手背,「放手。」
「蒔香。」他又喚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只是想親近她一點。
「幹麼一直叫我……」
他忽然用力一拉,將她抱在懷中。
蒔香僵住,一雙圓眼睜得大大,熱氣一下衝上臉頰。
「蒔香。」他緊緊箍著她,下巴頂著她的額頭,「你真香。」
「放開我……」蒔香臉上一片燒熱,困窘地推開他。
文丞佑毫無防備,踉蹌地退了好幾步,卻絆到文丞薪的腳而摔倒在地,她嚇了一大跳,奔到他身邊,將他扶起。
「你沒事吧?」
文丞佑也不惱,咧嘴而笑,「你把我推倒了……」
蒔香不好意思地脹紅臉,「誰讓你……讓你……」她說不出口,轉羞為怒,「快起來。」
他握著她的手臂,驀地綻出一個惡作劇的笑容,用力一扯,她整個人跌在他身上,還來不及發火問他搞什麼,剎那間,天地在她面前旋轉——
第8章(1)
文丞佑摟著她從古板路滾向一旁的草地,令蒔香輕呼出聲,又翻了兩圈後,終於止住去勢,將她壓在身下。
因為酒醉讓人身心放鬆之故,他的臉一直帶著笑意,眸子也閃著平日少見的頑皮之色,因自己的惡作劇得逞洋溢得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