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宇很快就把放著金針的布袋遞給季子妍,她攤開布袋取出金針,很快地在她的幾處大穴施了針。
片刻之後,她將金針取回,然後繼續替白語情把脈。
其間,白語情幽幽醒來,覺得體內如火焚、如冰凍的痛麻感已減緩,睜眼望見是季子妍替她診脈時,她怒目瞪視,用力抽回手,咬著牙對她說:「不用你雞婆!」
季子妍沒有想到白語情的手勁竟這麼大,讓她一時身形不穩地整個人往旁摔下床沿,眼看自己就要姿勢不雅地跌跤卻無能為力控制,她驚呼一聲,卻發現自己的後背被一雙修長的大掌穩穩托住,一顆忐忑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那蘭月軒托住季子妍的後背,伸手摟住她的身子讓她站定後,冷眼瞪向白語情。「你在做什麼?」
白語情被他厲眼一瞪,身子忍不住縮了下,但見他如此護衛著懷裡的季子妍,再想到他對自己那冷冰冰的語氣和無情的態度,她挺了挺胸脯道:「我只是不想要她隨便碰我。」
「如果你想死,我隨時可以成全你,不需要傷害想救你的人。」那蘭月軒見白語情一點悔意都沒有,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感到十分不悅,嘲弄地對她說。
白語情聞言,一雙水眸霎時盈滿淚珠,幽怨地睇著他。「月軒表哥,你真無情,難道你一點都不念在我對你一片癡心愛慕,而對我心生憐惜嗎?」
那蘭月軒冰冷地瞥著她。「就算我曾真的念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而對你心生憐惜,也在知道你對我下毒那刻起全都消失殆盡了。」
他的指控令白語情原就失了血色的臉更加蒼白,唇瓣微顫,身子有些顫抖,眸底閃過一抹驚慌,眼神飄匆地問道:「月軒表哥,你在說什麼?」
那蘭月軒用著瞭然的眼神嘲諷地盯著她。「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那麼你的愛真令人不敢領受,說!你對我下毒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月軒表哥,我怎麼可能對你下毒?」白語情極力否認道。
「是嗎?你真以為我這麼不濟,查不出幾個月前究竟是誰對我下的毒手?」那蘭月軒直勾勾地盯著她。
那眼神竟令白語情感到不寒而慄,她知道他一定查到了些什麼,否則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季子妍拉開他環抱著自己的手,然後向前走近一步。「白姑娘,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在毒害月軒的同時,自己也中了兩種毒,而且都是西域的毒物?如果我的診斷無誤,你中的是赤蠍之毒和胡蔓毒草。」
季子妍的話讓白語情感到十分震驚,她沒有想到季子妍的醫術如此了得,竟能斷出她所中的毒。
見白語情啞口無言地回望著自己,季子妍知道自己的診斷無誤,於是她對白語情說:「這兩種毒相生又相剋,我相信一定是有人定時給你服少量的解藥,否則你不可能相安無事到現在,但現在這兩種毒已經抑制不了,所以你才會陷入昏迷,最好的方法是快點拿到解藥,否則你很快又會因毒性蔓延而毒發,我給你施的金針只能暫時抑制。」
「你的醫術確實十分了得,不過,我告訴你,無所謂了……」白語情望著季子妍,再將目光瞥向那蘭月軒,神情顯得十分淒楚。「既然得不到月軒表哥的愛,那麼我寧願死,也不願看見月軒表哥和你在一起。」
她的話令季子妍十分心驚,沒想到白語情竟懷有這樣的想法,季子妍愕然瞪視著她,眼前卻見那蘭月軒快速移動身軀來到床前,伸手攫獲住她細瘦的手腕。
「你想死,沒那麼簡單!說,你為什麼要對我下毒?」
望著眼前那張俊美迷人的臉龐,但眸底對自己散發的卻是如此冰冷無情的眼神,白語情臉龐上露出一抹絕美的淒苦笑容,幽幽地道:「因為我本來想,要是讓你中了毒,那麼我再伺機到你身邊服侍你,順便找個機會為你去尋找解藥,說不定我這麼衣不解帶地盡心照顧你,你就會愛上我,再加上我去為你取得解藥,姨娘會感激我,我就可以要姨娘替我做主,把我許配給你……」
白語情說這些話時,臉上露出如夢似幻的矇矓嚮往神情。「……這樣,我就能和從小就喜歡的月軒表哥過著人人稱羨的幸福生活……」
望著白語情那自以為是的偏執表情,那蘭月軒鬆開她的手腕,後退了一步,警戒地盯著她。
「可是……這一切都被你給破壞了。」她的目光怵然瞪向季子妍,帶著妒恨與不甘,美麗的臉龐變得扭曲,語氣激動地指控著。「要不是你,月軒表哥就會屬於我,我的幸福也會到來了,都是你!都是你破壞了我的幸福!」
白語情整個人幾乎要從床上爬起,撲向季子妍,那眼神與氣勢恨不得將她給撕裂。
季子妍驚愕地退後一步,那蘭月軒則伸手用力將白語情推回床上,冷聲輕蔑地對她說:「你安分一點!你以為你這麼做我真會愛上你?別作夢了!就算當時我身上的毒不是你下的,你衣不解帶地日夜照顧我,甚至不顧危險地替我找解藥,我頂多只會感激你,絕不可能愛上你,因為……如果我要愛你,早就愛上了,不需等到現在。」
他的話讓白語情如遭雷擊般感覺受到極大的傷害,她由愛生恨地對他吼道:「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愛你,你卻不愛我,甚至對我說出這麼無情的話來?我為了你,寧願心甘情願地服下毒藥,只為了取得銀線花蛇的毒,而你卻將我的愛擲在地上,不屑一顧,你真的太過分了!」
為了取得銀線花蛇的毒,那位長老提出十分怪異的要求,要她服下毒藥,他才願意提供毒藥,因為他想知道她取得毒藥的決心有多強?
季子妍大為震驚,她身上的毒是她自己甘願服下的?!「你竟然這麼做?難道你不怕替月軒解了毒,而他也願意娶你,結果你身上的毒沒有解,最終還不是要死?那你如何與他相守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