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石暖突然大喝一聲。「住手!不然我就殺了她!」
那蘭月軒聞言,倏然停手,身形往後一退,見到石暖不知何時偷偷潛到季子妍身邊,將她抓住,把刀橫在她的脖子上。
石暖運用內力將氣運行全身,很快地就有力氣可以爬起來,他趁著季子妍全副注意力都在他們身上時,悄悄潛到她身邊,押著她當人質。
那蘭月軒眸底迸射一絲寒意,唇畔噙著一抹冷笑,嘲諷地道:「有本事你就殺了她呀!」
他薄涼的語氣、一副不在乎的模樣令石暖瞠目結舌,那蘭月軒見狀,趁此機會,身形一動,以手擒拿住石寒,五指併攏掐住石寒的喉嚨。「要不要來比看看誰的身手快?」
「你這個瘋子,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她的命嗎?」石暖喊叫著。
季子妍聽到這裡,她的心有些涼、有些寒,他們畢竟不是很熟,那蘭月軒沒道理為了她而屈服於石暖,但她為什麼就是感到在意?
眸底閃過一抹淒涼,但她右手輕甩袖子,一支金針從內裡露了出來,信手捻著一支金針,那金光雖細微,卻引起了那蘭月軒的注意,他動作迅速地在石寒週身點了幾個大穴令他不得動彈,然後便朝季子妍低吼一聲。「動手!」
季子妍雖感訝異,卻如他所言地將金針扎上石暖的手,令他手握大刀的手因疼痛而提握不住。
那蘭月軒趁此機會上前給了石暖致命的一掌,左手一握圈緊季子妍的皓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那蘭月軒這一掌所夾帶的力道十分重,加上之前石暖就受了傷,所以他整個人往後飛撲,重重跌撞在樹幹上,然後滑落下來,幾乎昏厥。
「阿暖!」石寒渾身不能動彈,眼見自己兄弟受了重傷,不由得驚懼地大喊一聲。
那蘭月軒放開季子妍的手,很快搜尋到大樹垂下的粗壯籐蔓,幾個箭步來到大樹下,掌心散發內力伸手用力一扯,手上多了一條籐蔓,他扯了好幾條,然後走到石暖身邊,將粗壯的籐蔓纏在他身上,牢牢地和樹幹纏捆在一起。
綁完幾乎毫無意識的石暖後,他大步來到石寒身邊,將不能動彈的他也牢牢捆綁起來,這才拖著他來到另一顆大石旁,讓他坐下,將他和大石綁在一起。
「要將他們綁在這裡?」季子妍好奇地眨著眼問。
那蘭月軒瞥她一眼,微微頷首,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支信號彈點燃,衝上了天空。「等會兒自然會有人來將他們送到官府,以後陰山縣的百姓就不用再害怕了。」
季子妍點點頭。「那我們也該快點出發,先找個地方休息,明天一早正好可以去摘鳳尾銀花。」
那蘭月軒一轉首,正好瞥見石寒惡狠狠的毒辣目光,只見石寒朝空中吐了口水,重重一呸,狠厲地嗆聲:「要是讓老子有命走出去,我絕對會找你算這筆帳!」
「就等你有本事再來說吧!」那蘭月軒不以為意地淡淡說道,然後對季子妍點點頭。「我們走吧!」
他與她並肩往山上走去,季子妍清楚感受到背後有兩道惡狠狠、充滿恨意的灼燒眼神,像要燒燬他們一樣。
「應該沒問題吧?我看那個叫阿寒的男人目光好可怕。」季子妍不由得開口。
「你不用擔心,我捆得很扎實,他不可能輕易逃脫的,何況,我的人很快就會到了,他們逃不掉的,陰山雙煞第一次栽在別人手上,而且是在我的手上,他對我產生這麼大的恨意,我一點都不感到奇怪,不需理會他,我們還是快點趕路比較實際。」
瞧他一副輕描淡寫,一點都不以為意的模樣,誠如他所言,他的人很快會將他們送往官府,她確實不用太在意。
「沒想到你的金針除了會醫人外,還能用來治壞人,而且手法利落,一點都不遲疑,看來,你似乎不是第一次用金針對付人?」那蘭月軒狀似隨意地開口問道。
季子妍聞言,露出一抹笑容,淡淡地道:「一個人上山採藥,總是會遇上一些不長眼的登徒子,本來我也不想用救人的金針去傷害人,可是要是我不動手,那我就會變成受害人了,所以,我才會使得這般順手。」
那蘭月軒這才好奇起來。「一個人?你沒有任何家人?」
季子妍搖首,淡然一笑。「我是師父撿來的棄嬰,在我十三歲那年,所有的醫術都會了以後,師父就雲遊四海去了,他說他一個大男人和我這個小娃兒生活了十三年已經夠了,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所以他就走了。」
那蘭月軒側首瞥她一眼,見她神情淡然,若有所思地道:「你似乎不在乎自己是個棄嬰的事實?」
「因為是事實,所以不在乎,反正在乎了,也不可能變出親人來,所以,我就淡然處之了。」
那蘭月軒不由得多瞥了她一眼,她是真的這樣想才這麼說,而不是假裝豁達,這樣一個女子真是勇敢又奇特。
一個時辰後,季子妍望著在兩旁叢生的高大樹蔭掩蓋下的一處山洞,伸手指了指。「前面好像有一座山洞,不如我們先到那裡暫時休息一晚。」
那蘭月軒順勢往上瞧,上方是一處光禿崖壁,這裡十分隱密,只要再升個火,確實夠溫暖也夠安全。
「嗯,今晚我們就在那裡過夜吧!」
第3章(2)
山洞內,那蘭月軒升起了火,溫暖的火光照亮了幽暗陰冷的山洞。
季子妍將背上背的長形藥箱取下來,放置在一旁,然後從藥箱裡取出一個小食盒和水袋。
太陽已下了山,月亮皎潔地掛在天際,那蘭月軒將臉上的面罩和頭上的帽子都取了下來。
接過她遞過來的水袋,他先解開皮革製成的繫帶,喝了幾口水,再將繫帶繫緊,放到一旁的地上,瞄到她打開的食盒裡有一碟水晶餃、幾個牛肉焦餅和一隻烤得澄亮金黃的烤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