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疑問讓駱芷環皺起眉頭。
他這個始作俑者竟問她,他們是什麼關係?
她該如何回答?她曾是他的床伴?他的玩物?他的女僕?她的債主?
還是……這只是他的把戲之一?在過了那麼多日子後,他還是想將她把玩在手掌心中嗎?
她一直瞪著他,說不出一句話。
「駱芷環,如果你再這樣看我的話……我會把它當成你在勾引我。」蒲向樺挑挑眉,邪佞的說。
他的話令芷環一驚,連忙收回自己的眼神。
他怎能說出這樣邪惡的話?難道他對每個女人都是這樣的嗎?突然芷環的心好有股撕裂的痛楚。
「我都忘了你是『蔣太太』了,不過……我剛瞧過你的身份證影本,你是單身的吧?為什麼那個男人會宣稱他是你孩子的父親?難不成你也是未婚媽媽嗎?」為了尋求破碎的記憶,蒲向樺已經翻閱過所有駱芷環遺留在公司的人事資料,但卻一點幫助也沒有。
「我不是未婚媽媽……我沒有小孩!」提及小孩,芷環的情緒馬上變得高亢,她最害怕的是她的『浩威』被搶走,她不能失去這個一路上陪著她度過無數個風雨的孩子。
見芷環激動的解釋,頗富心機的蒲向樺已經對她的話烙下種種疑點。
沒關係……要查她是否為未婚媽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現下他想明白的是他們之間曾有過的關係。
蒲向樺緩緩的一步步走向她,當倆人之間的距離愈來愈近,駱芷環的臉色就益發難看。
「請你不要過來……」駱芷環整張小臉慘白,微翹的嘴唇毫無血色。
「駱芷環,你為什麼害怕我?」她臉上表露無疑的畏懼叫蒲向樺皺眉。
他是洪水猛獸還是深水巨妖?為什麼一見到他,駱芷環就像活見鬼的嚇得魂不守舍?女人看見他總是不請自來的想攀上他,怎麼這個女人例外?
從她一而再、再而三詭譎的反應讓蒲向樺對她的好奇心又多了幾分。
「我沒有害怕你……求你放了我吧……不要再玩弄我的感情了……求你放過我吧……」突然,駱芷環輕泣了起來。
她的哭聲擰痛他的心,他不懂自己哪兒傷害了她,怎麼她會難受成這樣?
「要我放過你什麼?」
「你綁住了我的靈魂……好不容易它已經得到釋放了……為何還要將它縛回?已經離開又為何要回來……」芷環沒想到今日到「威展」會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面對了她最不敢面對的人,她的身軀崩潰的沿著牆腳滑下,跪坐在地上嚶嚶地哭泣了起來。
他不懂,為何她的淚水會絲絲扣動他的心,他很冷血,一向不受女人眼淚所擾的,怎麼今日會因她破例?
她說了那些籠統、含糊的話,沒一句他聽得懂的,但為何他會有如此心酸的抽疼?
「別哭……」不知哪來的動力,他競彎身將駱芷環由地上扶起,並且擁入懷中,用手掌輕輕拍打她的纖背,柔聲的安慰道。
好熟悉的臂膀,那個過去她倚靠了無數次的港灣……
沒有激昂的抗拒,就這樣她靜靜地任蒲向樺擁住她,時間在這一刻彷彿為他們畫下休止符。
身下擁著嬌人兒,一股熟悉的馨香味再次令蒲向樺陷入記憶的潮湧當中。
為什麼擁著她的觸感如此熟悉,一個淺淺的擁抱竟掀起他記憶中最破碎的一角。
「我不知道我與你之間曾發生什麼事,不過我對你兒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弄清楚為何你總給我莫名的熟悉感,我不記得我曾見過你……但為何又覺得你相當的眼熟,身上特殊的香氣、說話時輕柔的語調、緊張時的摸發、害怕時的閃躲……你的每一個動作為何對我而言都是如此的似曾相識?」蒲向樺閉上眼努力回想,但無論他如何思索,所獲得依舊是一片空片的記憶。
他的話讓芷環哭的更凶。
他又想耍什麼花招來玩弄她了嗎?為何過了這麼久了他還是這樣惡質?
「你又想戲弄我了嗎?一開始裝作不認識我……然後將我騙上手後再狠狠地將我甩開一次?人可以笨一次,但得到教訓後絕對不能再當第二次傻子。」芷環在他懷中搖搖頭,彷彿對他莫切的失望般心痛。
「駱芷環,我想你不知道我曾出過一場很嚴重的車禍……那使我失去了某些部份的記憶,我想你正是我記憶中的一部份吧?」聽她這麼說,他曾是負她的人羅?
芷環給他的是一記無言的冷笑。
「收回你這些可笑的謊言吧!我不可能再傻到去相信你了……」
語畢,蒲向樺突然將芷環推開,一瞬間她以為他是被識破招數而惱羞成怒,但想不到他竟是將額前的頭髮撩起。露出一片額間及……一個十公分般細長的疤?
看見那個傷口,芷環的心差些停止跳動。
從它的模樣看來,應該已經是接受過美容治療,但由所剩下的形狀依舊看的出來當初這個傷口的嚴重性……
疤……當初蒲向樺細皮嫩肉的肌膚別說一個疤,連一個小傷痕也沒有,這樣說的話……他的說詞很可能是真的……可是她要怎麼認同他的話的可信度呢?
「我真的出了一次意外……據小嵐所說若再慢一分鐘送醫我很有可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駱芷環你怎麼又哭了?你可別哭啊!」只見本來止住沮水的芷環又開始輕泣了起來,蒲向樺連忙安撫她。
難怪他的眼神會這麼陌生、言語會這麼冷漠……原來他已經忘了屬於她一切……
這樣也好,無需再次面對不堪的往事!
「我希望能由你來告訴我那些往事。」
「早經忘記的又何必再想起?我想擁有那些回憶你是不會快樂的,我不會再提的……你也釋懷吧!」芷環好羨慕他能忘了一切,那正是她多年來想要求的解脫,卻一直無法實現的!
「我有權利知道。」
「但我沒有權利告知!」突然覺得蒲向樺對她一點殺傷力也沒有,原來,他忘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