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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強烈的慾念像只蟄伏心中,無法被抑制的獸,日夜叫囂著要撕開他的胸口,於是有了這一次的夜訪。

  夜深了,又沒星月來照路,隱藏身形是挺不錯的,就是探路會有些麻煩,不過好在來過這麼多次,孫潛還記得程盼兒的房間在左側,鄧伯的房間在右側,只要記得方向,好歹不會敲錯房門。

  抹了下漲紅的臉,孫潛沿著牆角,慢慢地往廂房摸去。他記得左側前方是書房,後方是程盼兒的房間。他憑著去過書房幾次,很快便找到位置,緊接著又順著牆摸到後面的房間。

  不知道她睡了沒?孫潛心想著。

  如果她已經睡了,吵醒她不太好吧?不過也有可能她還沒睡熟呢,那這樣應該要叫她嗎?她若是看見自己這麼晚闖進來,會不會生氣?

  孫潛直到來到了程盼兒房間的窗下,才想到這個問題,累積了一晚的勇氣突地消了大半,開始婆媽起來。

  捨不得打擾她休息,卻也捨不得還沒見她一面便就此回去,在窗下磨磨蹭蹭好一會兒,孫潛才試探性地輕輕敲了兩下窗緣,然後過一陣子又輕敲兩下。

  孫潛敲窗的聲音極輕,若程盼兒已經睡著了的話,估計吵不醒她,若是人還醒著的話,重複個兩三次總該聽到的,因此他決定就敲三次,三次她都沒給回應的話,他就回去了。

  敲了兩次,房內都沒有反應,孫潛深呼吸了幾下,這才又輕敲一次。

  孫潛等了一會,房裡還是沒動靜,就在他失望地準備放棄時,終於聽到房裡發出微微聲響,他一時心喜,忍不住低聲喊了一句,「榆卿,是我。」

  房裡的人走過來推開窗,孫潛快一步在窗微開一條縫時,將窗按住,「不,這樣就好,別開。」

  雖然程盼兒沒有開窗,也沒有說話,但孫潛知道她就在窗的裡面,心中不禁有些激動了,有點慌亂地道:「我我我……我知道這麼晚過來打擾你,太過

  唐突,我只是想知道你現在好些了沒?你別開窗,否則就真要壞你名節了。」半夜夜襲女子閨房,還會擔心壞了人家名節?孫潛的邏輯也真夠奇葩了。

  「你身體好一些了嗎?」孫潛問。裡面好一陣子沒有動靜,孫潛正急著,裡面突然傳來敲在窗框木頭上的一個輕音。

  孫潛一下便猜到,「是不是喉嚨疼,說不了話?是的話,你就敲一下,不是就敲兩下吧。」

  房裡傳來一聲輕響。

  孫潛見她還肯回應自己,應該沒有為他夜闖程府這件事太過生氣,便又問:「身體呢?好一些了嗎?」

  房裡又是一聲。

  「那就好。榆卿,我……我有些話想要當面跟你說,可是我又不敢當面跟你說,可不可以讓我就這樣講?」孫潛問。

  房裡靜了好一陣子,直到孫潛覺得心都要從自己胸口跳出來時,才聽到一聲輕響。

  「我想說的是,我我我……」孫潛支吾了半天,才一鼓作氣地道:「我知道你心裡有人了。」

  房中寂靜,孫潛也不在乎,逕自說道:「我不是個對這種事敏感的人,但你的態度,我不是完全看不出來,我知道你心裡一定有個忘不了的人,可既然這些日子,他從未在你身旁守護你,你你你……」

  孫潛又結巴了一陣才道:「你忘了他吧!我會好好待你的。」

  說完,孫潛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衝上腦門了,頭熱腦暈,心臟狂跳,久久都再說不出話來。

  房中人也是久久都沒有給回應。

  孫潛有些失望,卻也有些安心,雖然她沒有答應,至少不是瞬間就被否決,他迅速吸了幾口氣,接著又道:「你現在沒有辦法做決定也沒有關係,至少……讓我陪在你身旁。」

  房裡還是沒有動靜。

  他等了一會兒,不禁有些急了,忍不住又試探地問了一次,「可以嗎?」

  這次,孫潛終於等到房中傳來一聲極輕極輕的聲響。

  如同天籟。

  京城裡聽戲的熱潮著實大大地延燒,兩個月過去,不只沒有減退,甚至還一路蔓延到全國上下,有不少較具規模的城鎮都有了專門演出的劇院,雖然簡單,但觀賞戲劇的條件已經不知較以往好了多少。

  這之中當然還是以京城最為火熱,看戲的人多,戲班的競爭也激烈,可因著京城的特殊地位,仍是有不少戲班前仆後繼地想來京城裡發展,程盼兒以前所待的環琅也不例外。

  程盼兒當年中舉可說天下皆知,環琅的人來了之後,得知那個女榜眼程盼兒便是他們看到大的娃兒,似乎都吃驚不已。眾人來京城除了為求發展,另外很大一個原因也是想要看看程盼兒好不好?如今得知她中舉,反而不知該不該上程府探望?

  眾人商議了一陣子,團長程三環道:「我們都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都可以算是她的長輩,如今來了京城,去看她一眼也是應該,我相信她不個會翻臉不認人的孩子,若是我們讓她感到困擾了,大不了以後別再打擾便是。」

  團裡的人都覺得這話說得實在,便向人問了路,一路十多人浩浩蕩蕩來到了程府。到了門口時,正巧鄧伯就在,見著了眾人,急忙把大伙迎了進去,邊走還邊大聲喊道:「姑娘、姑娘,你看誰來看你了。」

  程盼兒正在書房裡看書,聽見鄧伯難得扯了這麼大嗓門講話,便好奇地由後院裡出來,沒想到會見著這麼浩大的一群人。

  「團長……師父……」程盼兒看著眾人,霎時眼眶就紅了。

  她與這些人雖然沒有血緣,卻是一同生活了十八、九年,要說是親人也不為過。想當年一別至今,也有四、五年的時間,平日倒還不覺得什麼,今天突然見到人,才知道自己有多想這些人。

  「大家快進來坐,都進來、都進來。」她趕忙過去扶了年邁的師父——廣稱「虎刀爺」的李哲,讓他坐上主位,又招呼鄧伯去沖茶,著實忙亂了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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