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美人胚子。」德妃滿意的瞧著那幾乎吹彈可破的肌膚及明亮的水眸,雖說和蕭別傾比還是略遜一籌,可在這宮裡,也算得上是頂尖的了。
「本該是妾身去拜見娘娘,只是初來乍到,倒也不敢胡亂走動,還請娘娘見諒。」
「傻孩子,咱們不拘那些虛禮的。」
認真說起來,她與蕭家倒也算得上是遠親,只不過因為沒有深交,所以也就從來不曾提起。
「娘娘疼寵,妾身不敢當。」
德妃聞言,拉起了蕭別巒的手,親親熱熱的說:「這幾日,皇上正有事煩心,所以一直睡在紫宮之中,沒有寵幸妃子,待皇上較為清閒之後,自是不會再冷落你的。」
「謝德妃娘娘指點。」因為從小就被精心教養,蕭別巒落落大方的應對。
「雖然你初來乍到,可是憑你的美貌,只要你好好服侍皇上,指日便能出頭,別心急,懂嗎?」
蕭別巒雖然嬌縱,可也不是蠢笨的女人,對於德妃的異常親近,忍不住生出了幾分的懷疑。
這該不會是一個陷阱吧?聽說後宮之中,人人皆不可信,德妃這般親近必有所圖,莫不是自知敵不過她的年輕美貌,所以提前來示好的?
可……這種事別的嬪妃或許會做,但像德妃這樣位分高的應該不可能啊!
「在宮裡頭小心是對的。」沒有漏看蕭別巒眼神中的狐疑,德妃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道:「本宮地位雖高,可偏偏只得一位公主,這幾年皇上來本宮宮裡的時間也少了很多,所以本宮幫你,自然也是為了幫自己。」
這話說得實在,蕭別巒又向來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所以也就相信了七八分。
「多謝德妃娘娘看重。」
「聽說這些天你花了不少銀子打點宮裡面的人,雖說給點賞錢是必要的,但倒也不用這樣大手大腳,那些奴才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誰得了皇上的寵,便是不花錢也能讓他們替你賣命,若是不得皇上的寵,那……」
她話語的弦外之音,蕭別傾自然懂,見德妃這樣紆尊降貴的前來說了那麼多,再瞧著德妃那張容顏漸逝的臉龐,對於她的話又多信了幾分。
「可是若是不這樣打賞,妾身也不知道要到什時候才見得著皇上一面。」
在入宮前,娘和爹就不斷的交代她要盡快得到皇上的恩寵,她倒也是想,可是苦無機會啊!等皇上忙完了也不知是何時,若是時間久了,只怕也忘了後宮還有她這個嬪妃的存在。
「那也簡單,這件事,我倒可以替你安排安排。」
德妃一臉慈藹地承諾,贏得了蕭別巒的滿心信賴。
見狀,德妃的眸心倏地閃過一絲精光,但隨即平復,只是繼續和藹的與蕭別巒話家常。
蕭別巒畢竟年輕啊,還是天真,可以為她所用,呵呵
長年鍛煉,霍璃同的身子骨自是不錯,指點蕭別傾去採草藥,在清淨的山谷中養傷,不過十餘日,他渾身的傷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
猜想若是他再不出現,只怕皇上會急得翻了天,所以這天在山洞的火堆前,吃過簡單的野菜和野味之後,他便同蕭別傾商量道:「咱們明天出谷去吧!」
聞言,蕭別傾一愕,本來掛在臉上的輕淺笑容頓時一僵。
是啊,是該出谷了!這幾日的清淨和相依相偎,本來就是偷來的。一想到出了山谷後,隨之而來的恩怨情仇,蕭別傾的心就不住地往下沉去。
若是能一輩子待在這兒,不用去管蕭家謀反不謀反,更不去管娘親的生死,又或者是那張龍椅要讓誰坐,該有多好?
這些天來,她從一開始的彆扭,到現在卻早已習慣每晚窩在他那厚實的懷裡取暖安睡。
但這樣的日子,等他們出了山谷,那便是奢望了。
「怎麼,你不想出谷嗎?」
這些天,他已知蕭別傾有多心口不一,瞧著她雖然臉上還漾著笑,可眸中並無光采,霍璃同便如是問道。
「哪有這回事!」
有些事免,心裡想想可以,說出來只會被人嘲笑,蕭別傾心裡頭很清楚,光憑他的身份,皇上一定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哪裡容得他們一輩子都躲在這山谷裡頭。
撇過了頭,蕭別傾連忙收拾起自己的思緒,不讓他再探究。
嘖,真是個不誠實的女人,說點好聽話給他聽聽都不肯。
霍璃同沒好氣地瞪她,又忍不住將她披散的烏絲抓了一把在手心把玩著,動作細膩而溫柔。
「你放心,便是出了谷,我待你如同在這兒一樣,只咱們相依相偎。」低頭,霍璃同低沉的在她的耳際許諾。
像是變戲法似的,那一句話立時就將蕭別傾黯然的眼神洗得晶亮,她定定地望著他好一會兒,終於鄭重的點了點頭。「嗯!」
經歷了生死關頭,她不再隱瞞自己的心,也徹底的瞭解了他的心。
一生一世一雙人!
當一個男人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只想要保全她的時候,那麼誰還能再懷疑他的真心呢?
君家的書房裡,蕭何之與君玉風壓低聲響地談了好一陣子,兩人的臉色同樣都有些鐵青。
那日使了調虎離山計,打算分別除掉霍璃同和蕭別傾,透過眼線知道霍璃同傻得去救人,自己卻也摔下懸崖,他們還暗暗高興,可偏偏車子是墜下了山谷,卻找不到兩個人的屍身,這點讓他們極為不安。
而蕭別巒這方面也不順,雖把人提早送進宮去,可宮裡傳出的消息是皇上連臨幸都不曾,愈來愈多的不順遂,讓向來順風順水的他們越發急躁了起來。
這二十幾年,他們兩家連手,私底下著實是幹了一些骯髒事兒,若是這些都被掀了出來,他們哪裡還有活路。
所以那日瞧了霍璃同腰間的令牌,他們才會一不做、二不休,立即出手,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沒見到屍體便什麼都不算數。
「你不是說二丫頭最看重她的娘親嗎?」君玉風在思索了很久以後,終於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