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特別交代過了,要幫世子妃尋一處靠近鬧市,往來方便、住起來又舒適的住所,小的想來想去就覺得這處特別合適,上呈給少爺之後,少爺當下就批准了。」添旺討好道。
自從知道主子對江初香特別好,添旺就老想著巴結,這下子當然是卯足了勁兒力求表現。
「這處別院已經空了很久,少爺本來是想得空時能夠來此休憩圖個清幽,想不到就這麼大方的賞給了世子妃,世子妃真是好福分。」
「依我看,世子爺這是想金屋藏嬌,才特地安排這處給世子妃住。」春荷在一旁笑嘻嘻地插嘴。
「什麼金屋藏嬌,亂說話!」添旺啐了一口,難得改了平日對主子的稱呼,「世子爺跟世子妃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哪來的藏嬌。」
春荷朝他扮了個鬼臉,添旺嘖了一聲,兩人又是一陣口舌之爭。
江初香好笑的睨了那兩人一眼,逕自走到門廊前倚著紅木大梁,看著院子裡的一草一物。
「世子妃,沒事吧?」春荷擔心的靠過來,以為主子正為了被逐出將軍府而難過。
江初香卻回她一個大大的笑顏。「雖然被人趕出將軍府,不過女人當自強,從今天起我就要在這裡好好的過日子,努力撐起自己的一片天。」
聽見這麼大膽的宣示,添旺與春荷都驚呆了。女人當自強?這真是前所未聞的事啊!
「添旺,勞煩你回府之後轉告那些個替我張羅生意的管事,日後商談生意的事我想自己來,若有需要再請他們幫忙即可。」
添旺大驚,「世子妃,您這是……」這是打算拋頭露面了不成?
江初香挽起衣袖轉過身,兩手叉在腰間,一臉的精神抖擻,一副準備大展身手的模樣。「既然這次遭人誣陷不得不離開將軍府,於我或許是個契機,不管過去眾人是怎麼看待我的,我已經決定要讓江初香的名號響徹皇都。」
「世子妃真的好厲害。」春荷的帽光崇拜不已。
「太厲害了……」添旺也嘖嘖稱奇。
春荷立刻轉過頭,因自家主子而自豪的說道:「那當然了,世子妃是何許人也,否則怎能讓世子爺這麼捨不得。」
添旺哈哈兩聲,說:「不是,不是,我說的好厲害是指我家少爺。」
「這關世子爺什麼事?」春荷不解。
「少爺早料想到世子妃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已經分了一撥人到這宅子來協助世子妃打理生意及照料世子妃的日常起居,且這些人不是府裡的人,而是少爺命人另外挑選的,讓世子妃不必煩心這些人會上府裡打小報告什麼的。」
江初香聞言一楞,隨後心中一甜。鄒定睿真的很懂她的心,居然設想得如此周到,這個男人當真是心細如髮啊。
「世子爺具是瞭解世子妃。」春荷讚歎道。
「好了,好了,既然這樣那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就不愁沒人手幫忙,再說這麼大的宅院就我跟春荷兩人住,那多寂寞啊。」
「世子妃何須擔心,世子爺要是得空一定會常常過來。」春荷喜孜孜地說。
「你喔。」江初香紅著臉,嗔她一眼。
「那小的這就去帶人過來,好讓您先熟悉一下。」添旺笑道。
「有勞了。」她笑著點點頭。
轉頭望向這片大宅院,江初香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離開將軍府不是個結束,而是個開始。
數日後,將軍府。
聽聞宮中祝賀太子壽辰的宴席結束,鄒定睿已經返回府裡,葉琇容正興高采烈的讓丫鬟幫著梳妝打扮。
就在此時,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隱約似有人在爭執,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葉琇容皺了皺眉,撥開丫鬟在她發間梳整的手。「是誰在外面大呼小叫的?」
巧鈴搖了搖頭。「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剛才打水時聽說先前在南園伺候的下人似乎都被總管找去問話。」
葉琇容暗暗一驚。「問話?江初香不是都被趕出府了,有什麼好問的?」
「聽說是想抓出幫兇。」巧鈴將自己聽來的消息如實報告。
「什麼幫兇?」
「就是幫著江初香在藥酒裡下藥的幫兇。」
聞言,葉琇容更不安了。「這事不是早已經了結,分明就是江初香一個人所為,哪來的什麼幫兇。」
巧鈴那日請了假,並不曉得下藥之事與自家主子有關,逕自往下說:「聽說那陣子送藥酒到各院落的人並不是江初香,所以現在懷疑有其他人幫忙下藥,正在徹查那日送藥酒的人是誰。」
玉萍該不會出賣她吧?思及此,葉琇容更加焦慮了。
當初為了在將軍府裡養個眼線,她著實費了不少心思,還是身旁有經驗的婆子幫忙攏絡了玉萍這顆棋子。
但是說到底,玉萍是將軍府的人,難保她不會陣前倒戈……
門外忽然響起了將軍府管事的請安聲,「葉姑娘安好。」
門內的主僕倆同樣楞了楞。
「林管事上門擾客,不曉得是為了什麼事?」葉琇容不動聲色,假裝若無其事的問起。
「打擾葉姑娘的安寧了,小的先行請罪。」林管事的態度不軟不硬,似乎是奉了誰的命令過來的,口氣有恃無恐。
「到底是什麼事?」
「葉姑娘應該知道前些日子侯爺與夫人誤食瀉藥的事,現在幫兇已經找到,正在前院受審,夫人讓小的來請葉姑娘過去。」
聞言,葉琇容吞嚥了一口口水,不悅地說:「這是將軍府的家務事,與我這個外人有什麼關係?」
「這個小的也不清楚,只是過來傳話。」林管事的口氣硬了幾分。
「小姐……」巧鈴不安的瞅著自家主子。
葉琇容抿緊了嘴,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面對,她就不信那個賤丫鬟真有膽量出賣自己!
將軍府的正堂裡,鄒昆陽坐在上位,周氏及剛從宮中返回的鄒定睿坐下首,其他人分坐在底下,全都齊齊望著跪在正中的玉萍。
葉琇容一進正堂就看見這副肅穆的畫面,心中一緊。為什麼連侯爺與睿哥哥也在這兒?這種內院的事,不是應該由當家主母處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