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悔改嗎?」他站起身,打開電燈,看見她連站都站不穩,既心疼又火大。「今天會受傷的原因只有兩個,第一,你不該多管閒事;第二,你太輕忽敵人。」
他的話像針一樣刺穿她的心坎,按身份階級,她也只能認命的聽訓,但現在就是覺得心浮氣躁,忍耐不下去,跛著腳踱向門口。
「你要去哪裡?」季飛帆敏捷的揪住她的手腕。
「回家!」孟綺任性的甩開他的手,走出他的屋子後,右轉便是她家,然後伸手探進門扇右側的盆栽下摸索,卻發現藏在那兒的鑰匙不見了。
「你在找這個嗎?」他的手上拿著一串鑰匙,左右晃動。
她驚愕的抬起頭,迅速搶過鑰匙。「你怎麼會……」
「當了這麼久的鄰居,你又是我的保鏢,這點小事我怎麼會不知道?」言下之意就是,他一直都有辦法進入她生活的房子,只是因為尊重她,才未曾真正打開這扇門。
但是像這樣朝夕相處的時間只剩下十八個月,他不想再蹉跎浪費,就算可能會被討厭,又或者最後可能發生任何難以承受的事情,他也不想再逃避潛伏心底的愛情,現在他只能賭,賭她會愛上他……
他波瀾不興的模樣惹怒了她,當著他的面開門,又使勁的關上。
如果她以為這樣就能阻止他糾纏,那就大錯特錯了。
她才剛往前幾步,門口就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響,然後門再次打開,就算想攔住他也沒辦法。
「你拷貝了我家的鑰匙?」她幾乎是尖叫了。
「你不也有我家的鑰匙?」季飛帆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今後也將繼續這麼理直氣壯。
「這裡是我家,你不能再進來了。」孟綺張開雙手,擋在他的面前。這屋子裡滿滿的都是秘密,尤其是她的房間。
「那就一起進來吧!」他趁她不備,俐落的扛起她,踱進她的房間。
這是一個很凌亂的空間,許多畫紙被揉成一團,扔得滿地都是,還有瓶瓶罐罐的顏料,以及一堆畫筆,亂中有序的排列著,除了角落的床鋪之外,他看到書櫃裡有一大堆畫冊,其中一層有著整齊劃一的字樣,作者是K。
稍早他的臆測是,K是孟綺喜愛的畫家,現在不這麼想了,他有更大膽的猜想。
「你就是K。」
將她安然放在床上,他毫不懷疑的微笑。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無法點頭,也無法搖頭。
「這就是你一直不讓我進來的原因?」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在擔任他的保鏢以外的時間,她會如此神秘?這個屋子,還有她說不出口的請假緣由,都是因為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身為星燦集團的保鏢,絕對不可以另外接洽工作……這一點我應該沒記錯吧?」
「嗯……」她僵硬的頷首,違約的事被發現了,也沒立場再做任何反抗。
「這件事情,艾蓮知道。」他冷靜的判斷,「集團裡還有誰知道?」
「蘇霏。」
「所以沐昊楓也知道?」他的眼角抽搐一下,蘇霏是沐昊楓的情人,按理講,沐昊楓也會知道這件事,但是若連自己的好兄弟都幫著隱瞞自己,他真的會很火大。
「不,沐先生不知道。」孟綺的雙手環抱著自己,心口像被陣陣冷風侵襲。
違約不光是支付違約金,還得停職,他們要提前分開了嗎?
這個念頭讓她的手臂起了小疙瘩,「分開」兩個字帶給她的衝擊比冷風還要冷冽,她發現自己竟然非常捨不得。
「你害怕被停職嗎?」他直視她的眼眸,想要洞悉她的心。
「我怕。」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白紙黑字的合約,逼她迎向他的目光。「我很抱歉……我會負責的,明天我會去找智囊團,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她的聲音中斷了,視線被他深邃的眼眸佔據,溫燙的觸感緊貼著她的唇瓣。
「不准你說這種話,永遠都不准,知道嗎?」像是在懲罰她,季飛帆輕輕嚙咬了下她的紅唇。
「什……什麼話?」她在他的眼中看到迷失的自己,思緒一片混亂。
她癡呆的模樣讓他很想笑,但是強忍住笑意,謹慎的說:「我們認識這麼久,合約那種東西,你以為我會在意嗎?我之所以生氣,是你竟然隱瞞你是K這件事,沒告訴我。還有,為什麼你獨獨讓艾蓮知道?」
「那是因為……」怎麼覺得他像是在跟艾蓮爭風吃醋?「你可以離我遠一點嗎?這樣很難說話……」
「不行,我就要這樣邊吻你邊說話。」他霸道又親密的吮吻一番,她不知道是亂了方寸還是呆掉了,竟然放任他為所欲為,而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吃她豆腐的大好機會。「你最好快點解釋,我現在很不高興。」
孟綺眨了眨眼,毅然決然的推開他,沒聽到他因為惋惜而逸出細微的歎息。
「我……我很抱歉隱瞞了你這麼久,其實艾蓮小姐會知道,我也很訝異,她在我出第一本畫冊的時候就知道了,而且答應替我保密。」她彆扭的說,雙手交握,向來不擅長為自己辯解,顯得慌亂不已。「我有想過找你談……可是那時候你好像很討厭我,你忘記了嗎?原本你很排斥身邊跟著一個女保鏢,也嫌我礙手礙腳,後來情況好像有好一些,你跟我講話的方式改變了,不像當初那般冷漠不屑,卻變成我沒有勇氣說了。」
一股奇異的騷動在他的胸膛瀰漫,她的話就好像很在意他,他覺得自己快要衝動了。
「你沒發現我喜歡你嗎?」
「啊?」她錯愕的抬起頭,思索了半晌,仍不太確定。「你說的那種喜歡……是跟你的女朋友們的那種喜歡嗎?」
「不一樣,那些女人都是逢場作戲,而且我也從來沒跟她們發生關係,傳聞的力量很大,那你呢?你也覺得我是那種隨隨便便和女人上床的男人嗎?」其實他不在乎謠言,因為在今天以前,那些謠言都是他的保護色,不過此刻他決定坦承了,那些謠言便成了最可笑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