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曉得?」
雖然心裡疑雲重重,但是久未見面,四芒星仍端出微笑迎接她。
艾蓮沒有多瞧誰一眼,直接穿越他們,一屁股坐在屬於她的座位上。
「累死我了。」她一邊揮動小手,為自己煽風,一邊指使荊旭海,「行李放那邊就好了。」
荊旭海一句話也不吭,照她的吩咐放下行李箱。
「你有什麼好累的?我看你這大小姐兩手空空,去了趟夏威夷,怎麼沒帶禮物回來?」沐昊楓看不慣她的驕氣,不禁叨念幾句,卻沒注意到自己把底牌都掀出來了。
「沐昊楓!」季飛帆語帶警告的出聲。
原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艾蓮自嘲的想著,很不以為意的睇著眾人,「我只有打電話給阿拓,你們來幹嘛?看我少了條胳膊,還是摔斷腿了嗎?」
「艾蓮,大家只是關心你。」傅拓丞現在可以確定,艾蓮在生氣,而且非常生氣,和荊旭海交換眼色,他也只是無奈的撇嘴。
果然,這兩個人吵架了。
「你們的演技太爛了,我不會上當的。少了我,你們應該很開心吧!沒有人會故意惡整你們,智囊團也不來打擾了,多好,是不是?」艾蓮一臉鄙夷,攤開雙手,擺出無所謂的姿態。
「去你的,你在外面悠哉玩樂,我們可是努力的在經營公司,不信的話,年底領紅利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季飛帆自負的反駁她。
「紅利?」艾蓮愣住,「什麼紅利?我的股份已經全數分割給你們了……」
「那是你自己決定的,我們可沒同意。」閻京笙硬是用大嗓門壓過她的聲音,「我們幾個辛苦得要死要活,你居然屁股拍拍就想落跑?門兒都沒有!」
「你們……」艾蓮發誓,她平常沒這麼笨拙,只是因為太震驚了。「你們沒照我說的話去做嗎?我不是在你們的婚宴上宣佈要退出星燦集團嗎?為什麼會……」
「你給我搞清楚!雖然最高決策者是你,不過論輩分,你年紀最小,我們幹嘛要聽你的?回想起來,小時候的你多可愛啊!現在活像個蛇蠍女、母老虎,見人就咬,我們被你折騰了這麼久,哪可能放你安心的去快活?五芒星就是五芒星,你安安分分的坐在那個位置上,不然我就公開你到國小四年級還尿床的糗事。」閻京笙的火氣本來就大,艾蓮又擺出那副欠扁的嘴臉,他想不輾她幾句都沒辦法。
「閻京笙,你的態度可以再差一點,沒關係。」看似對峙的交談,艾蓮卻感到一陣鼻酸,然而她不可能在這裡落淚,從很久以前,倔強已經深植在她的心底,縱使受的傷再重,也不能輕易的表現脆弱。
她只是猜錯了,還以為大家一聽到她退出,會歡天喜地、迫不及待的與她分割股份,沒想到他們竟然不讓她離開……
是因為回到熟悉的地方的關係嗎?她突然發覺自己其實無比的想念這個地方,從不承認錯誤的她,不禁後悔自己當初在婚宴上扔出的炸彈,如果她沒跑去夏威夷,也不會與荊旭海……
「我看你應該很感動吧?想哭就到我的懷裡哭。」季飛帆張開雙臂,一副捨我其誰的模樣。
「季飛帆,你想讓我去跟孟綺告狀嗎?」荊旭海總算開口,外加狠狠的瞪視。
他的女人,不需要別人來擁抱、安慰。
「喲!真小氣呢!看來是病入膏肓了,嘻……」這才是季飛帆真正的目的,只是小小的測試一下,荊旭海可真沉不住氣。
然而,面對季飛帆開的玩笑,荊旭海不再多加理會,艾蓮也不吭聲,頓時陷入詭譎的氣氛。
「怎麼都不講話?」季飛帆望著很不捧場的同僚們。
「你白癡啊!」看不出來小兩口在吵架嗎?沐昊楓感歎的搖搖頭。
「說我白癡,你又有多聰明?」季飛帆想要撲過去,卻被傅拓丞攔阻。
「阿拓,你走開,我最討厭人家罵我白癡……」
「冷靜下來,敵人都在眼前了,別自亂陣腳。」傅拓丞摘掉手下通報用的耳機,鄭重的說:「艾氏的人在門口,現在還擋在外頭。」
「艾氏?」荊旭海立刻護在艾蓮的前面,「他們怎麼會知道艾蓮回來?」
「天曉得!」
艾蓮冷眼瞅著荊旭海自詔為保護者的背影,立刻離開座位,推開他。「你擋到我了。」
「你……」荊旭海隱忍的情緒差點爆開,她忽然冷漠對待,讓他頭一回嘗到手足無措的滋味,問她,卻也得不到確切的回答,是要他怎麼做才好?
「艾氏的消息可真靈通,大概是你從家一路跟蹤過來的吧!還說你多厲害呢!嘖,真是不自量力。」艾蓮刻意忽視他眼中的惆悵,看向同僚們,「艾老到了,就叫他進來,剛好我也有點事要跟他談。」
「你有辦法獨自面對艾氏那隻老狐狸嗎?如果你禮貌點,喊聲哥哥,我們就大發慈悲的幫你。」季飛帆彷彿在開玩笑,其實是在為她擔心。
他們雖然有過壞心眼,要讓艾蓮嘗嘗被迫相親的滋味,但是如今艾蓮心有所屬,荊旭海也在場,他們應該站在同一陣線與艾氏抗爭。
「大白天的,是在作白日夢嗎?你們幾個沒用的傢伙,都滾回去吧!別想頂嘴,別忘了我是星燦的決策者,你們都得聽我的,這可是你們自己的選擇。」艾蓮趕蒼蠅似的揮動小手,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向迴廊。
男人們氣得牙癢癢的,她簡直把自己當成女皇帝了。
「我有點困惑。」沐昊楓舉起右手,看著荊旭海,「你是怎麼教育你的女人?怎麼去一趟夏威夷回來,變得更討人厭了?」
「我不知道。」荊旭海苦笑,別說他們,他心裡也有許多問號。
「是有點詭異,剛才昊楓明明說溜了嘴……」閻京笙撫著下巴,陷入沉思,「她不可能聽不出來,但是怎麼好像一點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