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樣做出來的皂不只好看,香味也是輕柔淡雅,保證會有一定的客群,雖然西南能夠用上的人大概不多,但是據說京城可比這裡繁華很多,若能銷往其他地方,那就不愁賺不了錢。
她一邊仔細的將皂液倒入刻成花型的模子裡,然後放到陰涼處,一邊抹著汗,一邊抬頭看著院門,心想平日夜嶑南好像跟屁蟲似的趕都趕不走,今兒個怎麼一直不見人影?
結果說曹操曹操到,夜嶑南從院門外走了進來,他今兒個穿了一身的藏青,明明是老氣到不行的顏色,但是他一穿這顏色就襯得他多了不少貴氣,那高挺的鼻樑、帶著淺笑的唇,讓她差點一瞬間就看傻了眼。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頰上的紅暈看起來自然點,才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後裝作不在意的說:「今兒個是怎麼了,怎麼想到換了別的顏色的衣裳了?」錢多多沒話找話說。
夜嶑南看她雖然只看他一眼就轉過身去,卻又如此精準的說出他換了衣裳的顏色,心裡泛著柔柔的漣漪,只覺得想把這倔強的姑娘摟在懷裡疼愛一番,看著她又嗔又怒又喜的樣子,心中不知道有多快活。
只可惜這些日子來,雖說他處處約束著她,卻也明白有些事情不可做得太過,否則彆扭倔強的小姑娘馬上會成為張牙舞爪的小貓,爪子抓了雖然不疼,也會讓人不痛快一段時日。
「沒怎麼,那日你不是說男人整日穿得黑漆漆的不好看嗎?所以特地讓人趕了幾套別的顏色的衣裳出來。」夜嶑南沒說的是,這衣裳今日剛制好,他馬上就把衣裳換上了,就是想讓她看看他也有穿別色的衣裳,想從她的嘴裡聽到幾句讚賞。
錢多多一聽這話,心忍不住一軟,一回頭對上他的眼,看著他那種隱含期待的眼神,她更是說不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他本身就是衣架子,之前雖瘦了點,但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跟著她吃吃喝喝,也跟她一樣開始長起肉來,無論穿怎樣的衣裳都挺拔好看。
人帥身材好,她就算想說出什麼壞話,也掰不出來啊!
「是挺好看的。」
錢多多說不出違心之論,只好小聲的表示稱讚,對於耳力過人的夜嶑南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他難得的露出一抹柔情的微笑,在初冬太陽的映照下,顯得別有一番味道,差點將容易犯花癡的錢多多又迷得忘了自己在哪裡。
夜嶑南對於她這樣的反應也很受用,輕輕將她拉了過來,柔聲說:「過來見個人。」
錢多多詫異的看著他,一臉她一定聽錯的表情,「你居然會主動讓我去見人?」天要下紅雨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些曰子以來他也說不上是軟禁她,畢竟她要出門什麼的還是可以的,她在大街上如果只是隨意看看,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但若是視線聚焦在什麼東西或人的身上,夜嶑南就會有一百八十度的改變了。
如果是物品還好,那她大概當日或者是隔日就會在自己的房裡看見那東西,害得她現在如果不是真的有興趣,絕對不會把注意力放在物品上面超過三秒,就怕又收到只是一時好奇看看,結果就出現在自己房裡的奇怪東西。
至於人嘛……那他的反應就更大了。
不管男人女人,就算是個孩子她也是不能多看幾眼的,只要她多看幾眼,他整個人就像成了冰塊一樣,不要錢的冷氣拚命的往外發散,然後獨佔欲就會馬上發作,一定要馬上牽手,甚至要抱著才能夠安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別說見什麼外人了,就算她院子裡的丫頭,她除了吩咐做事外其他的話也是不敢多說的。
因為她要是想要跟她們多聊個幾句,某人的陰沉視線就會馬上殺到,讓那些本來就不知為何怕他怕得要死的丫頭們一個個抖得跟篩子似的,幾回下來不說那些下人不敢往她面前湊,她為了她們好,話也是都不敢多說幾句的。
這樣一個獨佔欲誇張得近乎病態的男人突然說要讓她見一個人,她自然會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起碼她耳朵聽不清楚這個可能性比他突然改了性子來得更大一點吧。
而對於夜嶑南來說,這也是一個很不容易的決定。
她這些日子以來只是有些分心,卻沒有跟他大吵大鬧,甚至自己偷跑出去找人,令他感到微微的安心,這樣的安心讓他認為自己可以不用再保持著高度的戒備,也就不介意將早已「請」來的錢小弟和她見上一面。
「看來你是不想見了?」夜嶑南的心理轉折難以言說,只能冷下聲音反問。
錢多多難得遇上他情緒感覺正常一點的時候,哪裡會錯過,連忙搖搖頭,腆著臉道:「見!難得你都說讓我見了,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三頭六臂的……富貴?真的是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院門口有個畏畏縮縮的男孩,忍不住一聲尖叫就要撲過去。
錢富貴聽到聲音,一臉驚喜的看著錢多多,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也跟著大喊,「姊!真的是你?」
錢多多一直奮力的想往前奔,卻發現自己和錢富貴之間的距離一點都沒有縮短,她回頭一看,忍不住又想發火了。
「你又扯著我衣裳要做啥?衣裳老這樣拉很容易壞的!」重點是他不只扯了袖子,還抓著她的衣領,感覺像是在抓狗一樣啊!
錢富貴是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的,看著自家姊姊對他大呼小叫的,整個人都狂冒冷汗,好想問她怎麼敢這樣對那個人說話。
他站在一邊動也不敢動,一部分是自己不敢,另外一部分是因為那男人警告的眼神。
只有錢多多的嗓音充斥小院,喋喋不休的抱怨著,「我說你都說要讓我見人了,還是我親弟弟,我就是想近一點看看,你怎麼就扯著我的衣裳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