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為用力,整張臉漲得通紅,心跳加快,忍不住大口喘著氣。
他緊盯著她,黝黑的臉龐染上一抹不容易發現的紅,眼也紅了。他俯身向下,像老鷹獵捕般,精準地覆上她柔軟的唇瓣,在她反抗前,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用強壯的雙臂將她緊扣在懷中。
他這麼愛她,她卻如此無情地傷害他!她成功了,因為他的心,好痛!
她羞憤地咬著他的唇,他任由她咬,仍執意將舌尖頂進她甜美的小嘴中,嘗到她的芬芳,下一刻即便是死,他也無憾了!
「混、混蛋……」她被他吻得快要喘不過氣。
心臟跳得飛快,他靈巧的舌在她嘴中像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燒去她的抵抗,也燒去她的意識,她的思緒漸漸昏茫……
突地,他用力推開她,神色複雜地盯著她,她拚命喘氣,不遜地瞪著他。
她軟嫩的唇上沾有他的血,好鮮艷、好美,雪白的肌膚此刻也透著誘人的嫣紅,終於,她對他不再那麼無動於衷。
「我不會嫁給你,我不愛你!」她討厭他,非常討厭!
她討厭他撩撥她的心緒,討厭他對她窮追不捨,向來都是她照顧別人,偏偏遇到他之後,老是變成他救她,他在照顧她。
她討厭自己如此依靠一個男人,那種陌生的情感讓她害怕,不由自主地吼道:「我死也不要嫁給你!」
他目不轉睛盯著她,她的雙眸透亮得不可思議,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是如此冶艷!
這才是真正的她嗎?他逼出她的真性情了?
池青瀚靠近她,高挺的鼻尖幾乎要貼上她的,他沉聲道:「你會嫁給我!」
「憑什麼?」她不懂他到底哪來的自信。
「憑你天生就是我的女人,憑我愛你,憑我救了你爹!」她別想從他身邊逃走,以他豺狼的個性,就是咬住了不放,直到獵物投降。
「哼!果然,」她的表情滿是嘲諷,「當日好心救我爹,原來就是為了今日!」既然如此又何必假惺惺!
如果要被她誤會,才能得到她,那就讓她一直誤會下去好了,日後只要他真心真意對她好,她終會明白一切的。「隨你怎麼說,反正你一定會嫁給我的!」
她失控地大叫,徹底解放自己,掄起小拳頭對他就是一陣猛打,雙腳也毫不留情亂踢,更張嘴狠狠地咬了他的胸膛一口。
「你走!」
她使盡全力推開他,他龐大的身子竟然就這麼失去重心,整個人跌下床。
他坐在地上,不急著起身,看著眼前趾高氣揚的小女人。
她憤恨地說道:「我會嫁給你,不過你別奢望我是心甘情願的,我只是為了報答你救我爹的恩情!」
他的臉上浮起笑意,心底卻滿是苦意。
他怎敢忘記,她心裡有著另一個男人的身影,根本沒有他的位置!
第4章(1)
這一天,凌飛嫣風風光光地嫁給池青瀚。
婚宴席開千桌,兩家的聯姻儼然是榆次城裡的大事,尤其池青瀚交友廣闊,賓客更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就連山西商會的魁首雷閭泰都特地從車輞村趕來祝賀。
她曾聽爹說過,雷爺可是鐵錚錚的漢子,名冠天下的官商,朝廷的官鹽生意由他一人獨攬,可別以為車輞村只是榆次縣城下的一個小村莊,就算稱為「海內最富」也不為過。
只是她也略有耳聞,池青瀚與雷爺似乎有些糾葛,兩人的交情很複雜,但雷爺願意賞臉,也算是給她爹一份薄面。
她沒忘記人家救了父親一命,所以特地囑咐爹娘,將雷爺延請入府,慎重款待。
凌飛嫣想到爹娘,不免有些不捨,爹已經辭官,自是不能再居於縣令府,連榆次城都不適宜駐留,但池青瀚大部分的生意都在榆次城,兩人成親後必定是要留在這的。
幾番思量,他最後決定讓她爹娘與弟妹搬去車輞村,他在那裡有座宅第,還與雷閭泰比鄰而居呢,而且爹娘也很喜歡這個安排。
她偷偷掀開紅蓋頭,輕拭眼角的淚痕,喃喃自語,「反正榆次城離車輞村很近,我可以常去看爹娘和弟妹們。」
可她還是好難過,不單因為即將與親人分開,還有她的終身大事。
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要不是他用話激她,她根本不會突然失去理智,答應嫁給他。
過了今晚,她便是人家的娘子,要對夫君噓寒問暖,為他生兒育女,與他同甘共苦……思及此,她又想到曾幻想過與少連結為夫妻的情景,神色不禁黯淡幾分。
「少連……」她輕聲低喃,從今以後她要徹底忘記這個人。
不管過往如何,她與池青瀚似乎是命中注定要結為夫妻,命運既然讓他們走在一起,她就得知道感恩,好好待他。
池青瀚刻意輕手輕腳打開新房的門,卻正巧聽見剛過門的嬌妻,喚著別的男人的名字,他高大的身子僵了一下。
他後悔這麼早踏入新房,如果沒聽見她的低喃,他就能假裝不知道她在新婚之夜,心中卻還是想著別的男人。
這一個月來,他一直試圖催眠自己,忘掉她嫁給他的初衷,他成功了,直到這一刻,她吐出來的那兩個字,輕易地粉碎了他的美夢!
他握緊拳頭,胸骨痛得似乎要裂開,他告訴自己,他可以忍,他可以等。
深呼吸了幾口氣,他強壓下胸臆間的痛楚,拖著沉重的腳步,緩步走到她面前。
他朝思暮想的人兒,今日終於成為他的新娘了,他不是應該要很開心的嗎?為何喜悅卻摻雜了難以言喻的酸濕?
「池青瀚?」她嬌細的嗓音帶著疑惑,在蓋頭下看到他那雙黑靴動也不動,為什麼不用金秤桿挑起她的蓋頭?傻在那做什麼?
等了老半天,她再也忍不住地自己掀起紅蓋頭。
只見他定睛注視著她,眼神危險陰鷙,像兩團狂肆燃燒的黑火,讓她忍不住渾身顫抖。
她仰著小臉,無助地看著他,柔嫩的唇瓣微啟,抖聲問道:「你怎麼了?」她雖然有點害怕,但還是試探性地伸出小手,碰碰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