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笑,「你愛怎麼對我都沒關係,只要我一心對你好就成了。」
她一聽,心口一抽,鼻頭一酸,眸中又泛起薄淚,「我們以後再也不要隨便誤會對方了,好不好?」
他的眸光一亮,怎會感覺不出她此時的轉變,心中一喜。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一直好好對待彼此,不可以隨便鬧彆扭,也不准離家出走!」
他興奮地把她用力攬在懷裡,「嫣兒,這表示你原諒我了,是不?而且,你還喜歡上我了,是不是?」
她可不能讓他太得意,她故意昂起下巴,用像在施恩的口氣說道:「我看你如此真心,不回報你一些,心裡過意不去。」她還拍拍他的頭,續道:「以後也要好好表現啊!」
他向來蠻橫的表情此時突然變得憨傻,她憋不住,毫不客氣地笑出來。
他把頭埋到她胸前,故意學大狗一般又揉又蹭,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的粉嫩小臉。
「哎呀,好髒呀,走開啦。」她嬉笑著,扭著腰兒閃躲。
「嫣兒,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只要你喜歡我,心裡有我,我就死而無憾了!」
纖指點上他的唇,她輕輕搖頭,「若是真愛我和囡囡,就好好珍惜自己的命。」
他可知道,她早就不能沒有他,如果失去他,她根本無法獨活!
「好!為了你、為了囡囡,我會好好珍惜自己。」他感動得緊緊抱著她。
雖然她現在只有一點點喜歡他,但他相信有朝一日,她的人和心,全部都會是他的!
「好了,我真的要下去了,就算他們不餓,你也該餓了,我不想你餓著肚子睡覺。」
聽到她是為了他,他才滿意地放手讓她離開。
她向前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猛地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再往前。
她甜笑道:「放手啦!」
「是手自己動的,不關我的事。」他帶著笑,故意狡辯。
「我一會兒就回來,我保證,我還要給你換藥呢!」她不過才走了兩步,他就這樣牽牽唸唸的,連她都覺得肉麻死了。
但——她的心好甜,比吃了最甜的蜜還甜……
第8章(1)
池青瀚回家後,被凌飛嫣強迫又再修養了月餘,才開始巡視生意。
他捨身保貨的事,被榆次城的所有人廣為傳誦,以前正經商人哪瞧得起像他這種暴發戶,更何況貨是別人訂的,照理說,不論發生什麼事,也無須他冒著生命危險保貨啊!
按理池青瀚不該是這種人啊!他販私鹽、開地下賭館、酒樓、花樓,沒一項是正經生意,就連好不容易開了個正派的茶鋪,也霸道地打壓同行,讓其它鋪子紛紛關門大吉。
可是連山西商會的魁首雷閭泰都親自去他府上拜訪,將所訂之南貨悉數領回,並與池氏夫妻促膝長談,之後更不知道著了什麼道,竟公開宣佈以私人名義投下巨資,說是要人股池家的茶葉生意。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流寇四起,看樣子朝廷一時半刻也平息不了,他們能活著回來就要感謝老天爺保佑了,長江中游的重鎮相繼失守,以南諸省都成了激烈廝殺的戰場,傳統產茶區根本進不去。
都已經這樣了還要做茶葉生意?就算池家夫婦瘋了,頭腦精明的天下第一鹽商雷閭泰也跟著瘋?
有玄機,肯定有玄機!
想當年雷閭泰也是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了朝廷的官鹽生意,才真正發了財,從一個稍具名氣的商人,成為名震大江南北的第一鹽商,莫非,歷史又要重演?
此時池府才送走了貴客雷閭泰,凌飛嫣就吩咐守門人閉門謝客。
她硬逼著池舞瀚喝完藥,押著他上床休息,她便坐在床邊的白瓷圓凳上,手裡繡著繡件,腳踩著囡囡的小搖床,哄娃娃入眠。
「嫣兒,我睡不著,你躺上來陪我好不好?」
池青瀚瞄了一眼女兒甜睡的小臉,實在很想拐娘子來溫存一下。
她瞪他一眼,「我在這陪你就可以了。」
他敢怒不敢言,生怕不乖,她就又開始討厭他了,便用錦被蒙住頭,但一直聽到搖床搖動時規律的聲響,根本睡不著嘛!
算了,既然如此,跟她講講話也好。
「我剛到福建就起了戰事,匆忙辦置好雷爺訂購的貨物,就往回趕,根本沒空探茶源,你跟他說已經找到龐大的茶源地,而且保證讓進貨的路程縮短一半,是故意騙他的嗎?」
莫非她也跟他學壞了?懂得怎麼騙人了?
「去,你當我跟你一樣呀?」她可是個天生的商人,起初想做茶葉生意,只是因為她精通這方面的知識,但經過一年多的準備和此次經歷,她下定決心,定要把茶葉的生意做起來。
「池青瀚。」她放下針線活,表情嚴肅。
他知道她要跟他說正事,也跟著正經起來。
「我想好好把這門生意做起來,你同意嗎?」
他不願他的美娘子出去拋頭露面,她就應該留在家,讓他好好疼寵,他討厭別的男人靠近她!
他嘴巴一撇,「我是你的男人,生意的事你可以做,但是出去談生意的,必須是我。」
她不加以辯解,只是沉穩地說道:「你有你的茶葉鋪,我有我的,你要用什麼身份幫我談生意?」
這一點他還真沒想過,但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對策,一惱,粗聲道:「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全部生意都交給你,成了吧?」
她壓下心底的得意,盡量忍住笑,「你的意思是,以後生意全由我做主嘍?」
他語塞了,訥訥道:「誰比較會做生意,就誰做主。」
「那……」她鳳眼一勾,他正好對上她的目光,立刻心虛地看向別處,「你覺得我們兩個,誰比較會做生意呢?」
「當、當然是我。」他依舊不敢看她。
「好吧。」她邊說邊站起身,「我知道我還沒做出什麼大事,就要池爺這個有名的商人相信我的能力,似乎有點強人所難,哎,還能說什麼呢?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