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師的東床快婿,她第一個真心相待的男人!現在想來,自己當初還真是瞎了眼!
「為什麼不等我?」莫少連突然激憤起來,他快步走向她,急聲道:「我說過會回來娶你,為什麼不等我?」
「你算什麼東西,她是我的人!」池青瀚奮力起身將她攬到身後,他指著莫少連,面色狠絕厭惡,「我替告你,再向前一步,小心你的脖子!」
即使手腳都銬著鐵鏈,他還是如此威武,凌飛嫣覺得既驕傲又感動,反觀那個莫少連,嚇得臉色發白,一臉憤恨,卻真的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就是當初拋下你的混蛋?」池青瀚不屑地上下打量,「根本不怎麼樣!」
「說的是,」凌飛嫣點頭同意,「連你一根指頭都不如!」
他被親親娘子稱讚,大為滿足,開口更不留餘地,「這種不入流的貨色,一邊娶了能給他帶來榮華富貴的太師千金,還一邊指責你沒有遵守約定?哼,可笑至極!」他向莫少連厲聲質問:「她痛苦的時候,你在哪裡?她為了家計吃苦受累的時候,你在哪裡?她爹出事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你又在哪裡?你有什麼資格要求她等你?」
莫少連被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萬分狼狽,他咬著牙,眸中閃過陰狠。
「你夫君的命可還在我手中,難道你不想救他?」
「混蛋,你竟敢威脅她?」池青瀚額側青筋暴突,雙手突然向莫少連探去,鐵鏈頓時受到拉扯,在寂靜中發出令人顫抖的聲響。
「你要做什麼?給我住手!來人!快來人!」
十幾個官兵快速圍過來,刀劍齊齊對向池青翰。
「別,會傷到自己。」凌飛嫣拉拉他的衣角,讓他將全部注意力轉向自己。她踮起腳尖,湊到他臉側,看起來像在親他,卻是偷偷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先走了,你在牢裡要小心,放心,很多人在幫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你要去哪?」他皺起濃眉,緊握住她的小手,不想她離開,那個男人陰險狡詐,他不放心她一個人獨自面對。
她帶著微笑慢慢往後退,扯開他的手。
「嫣兒!」他大聲喊著,衝上前想把她拉回自己身邊。
官兵見狀立刻一擁而上,全都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擋得住池青瀚高大壯碩的身子。
「放手!」他左右扭動身體,想甩開巴在身上的累贅,可他們卻像咬住了肥肉的狗,任他怎樣掙扎,都不肯放手。
凌飛嫣忍住滿心的不捨,毅然走向莫少連,「走吧,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嫣妹,你終於願意跟我談了?」莫少連一臉驚喜,只要她肯談,他就有希望,這一次,他不但要抱得美人歸,還要把池家的家產全納人囊中。
「嫣兒,你給我回來,我不准你去!」池青瀚擔心她這麼一去是羊人虎口,被他欺負。
眼看她的身影越來越小,走在她身邊的莫少連還故意回頭給了他一個示威的表情,池青瀚發狂了,眼見心愛的妻子即將陷入虎穴,他完全失去理智。
「吼!」他像一頭狂暴的怒獅,用鐵鏈扭絞住一個官兵的手臂,「喀啦」一聲,那人的手臂竟應聲折斷!
「啊!」官兵痛苦地哀號大叫。
其它人立刻放手,向後退了好幾步,震驚地看著雙眼充血的狂暴男人。
「這男人瘋了,快制住他!」
官兵們抽出掛在腰側的木棒,一棍又一棍向池青瀚揮去。
嫣兒……
一棒又一棒,結結實實打在池青瀚身上,他沒有閃躲,毫無痛覺,只在心底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嫣兒……嫣兒……嫣兒……
血從頭頂流下來,流人他的眼睛,眼前頓時變得鮮紅一片,最後,他閉上雙眼,昏倒在地。
湖北池家茶園
一叢叢的茶樹,遍及了幾個山頭,呈梯形由上往下排列,鬱鬱蔥蔥,山區被輕霧漫籠,使人產生一種如置仙境的錯覺。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莫少連疾步追上前面的身影。
兩人自下了馬車,就徒步走了好久,這一個多月的路程,她總是有意迴避他的靠近,到了茶園,她也只說了一聲「跟我來」,他就這樣跟她走了至少有一個時辰,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說過只要我跟你到這來,我就會得到我想要的。」莫少連不願意再多走一步,他擋在她面前,「我願意跟你從榆次來到這裡,你就應該知道,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
凌飛嫣停住腳步,抬頭看著對方看似誠懇的臉,沒有接話。
「嫣妹,我岳父手中掌握實權,他說要辦池青瀚,就一定不會留活口,你跟著他會受牽連的,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替兩個孩子想想,還有你的家人。」
他忘情地想握住她的手,卻被她躲開。
「莫少連,當初你考中狀元,娶了太師之女,舉家遷至京城,我已當此生沒遇過你這個人,你又何必回來?」
「我……我是逼不得已的,曹太師身居高位,我怎能拒絕他?」這樣會毀了他的仕途啊!他忍不住向前一步,急切地說道:「嫣妹,你相信我,自始至終,我最愛的只有你!」
她冷笑一聲,根本不相信他的虛情假意。
「你要相信我!」他辯道:「當初曹太師為了安插他的心腹到榆次城,所以安了一個罪名將你爹關押起來,本來他還想殺了你爹了事,是我苦苦相求,才保住你爹的性命。」她真以為憑那幾個山西商人的力量,就能保住她爹的命嗎?
「原來……」她不敢置信,「當初陷我爹於不義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岳父!」
她內心對曹太師和莫少連的唾棄,驀地爆發,乾脆把話挑明了講。
「你們想要我池家的茶園,是不是?莫少連,我告訴你,我這輩子生是池家人,死是池家鬼,池爺若真的去了,我決不會獨活!」
他驚訝地瞪著她,她的表情是那麼高貴聖潔不可侵犯,她眸中堅定的光芒,讓他心生畏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