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那麼努力,你今年要是懷不上個娃兒,那我才該好好反省呢!」
「誰跟你說這個來著?跟你說正經事呢!」江紅香的臉蛋紅了。
「這不正經嗎?生兒育女乃天經地義的事。」雷間泰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嗓門大得很。
哎呀呀,他還真愛看他娘子那張小臉變得紅通通的俏模樣,經過這些時曰被他捧在手心裡嬌養著,她就像是朵成熟的花兒,終於綻放出最美麗的芳姿,這可都是他的功勞!
「晚上我們在床上……」
眼見丈夫還要說,江紅香趕緊起身,用小手摀住丈夫的嘴巴。
「哈哈,中計了吧!」雷間泰愉快的把主動投懷送抱的佳人摟坐到大腿上,他抓下她小手,笑得很是得意。
「你故意的!」江紅香覺得自己好笨好笨,這麼多次了還是學不乖。
「是啊,我躺在這裡很舒服,完全不想動,可是我又想抱你,就只能讓你這座小山來就我了。」
江紅香被丈夫粗壯的手臂箍得緊緊的,大嘴照例又熱烘烘地襲來,她掙扎也沒用,這頭蠻牛不親到高興是不會鬆口的,她已經學會不抵抗了。
「你這樣教我怎麼不愛欺負你?」實在是他的小娘子太可愛了,瞧,嬌喘吁吁,一雙貓眼兒的晶亮眸子,似嗔還怒地瞪著他。「你可別怪我,都是你誘惑我欺負你的。」
「歪理!」江紅香用食指點上愛要賴的夫君前額,嗔道:「說,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的?別以為我沒發現,每月都有一筆銀子準時進帳,這是怎麼回事?」
「你想問聚寶盆的事?」雷間泰抓住娘子的小手,放在下巴磨蹭。
摩挲著她有些粗糙的指尖,他緩緩說道:「若說沒有,我倒還真的算有,可真要我拿出來,我反倒沒有了。」
「什麼有的沒的,你到底想說什麼?」江紅香這下完全弄糊塗了。
雷間泰神秘一笑,指頭點點自己的腦袋。「聚寶盆這種東西,只是個傳說罷了,當年的沈萬三有沒有挖到聚寶盆,我是不知道,可我雷間泰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腳踏實地賺來的,人最終可以仰賴的,還是自己的腦袋!我的腦袋就是我的聚寶盆,我走闖天下的豐富閱歷,就是我最大的財富!」
說到這,江紅香才豁然開朗,兩指捏上丈夫肥厚的大耳垂,「既是如此,那筆固定進帳的銀子呢?」
雷間泰把小妻子抱在懷裡,喬了個舒適的姿勢,繼續講道:「我以前在庫倫賣布料的時候,救助過一個叫庫哈的沒落蒙古貴族,當時北方最好賣的布是「金德祥」的……」
「我知道那個布莊,天南海北的商人都去他家批貨,聽說他們有賣一種很耐用的布,都賣到俄羅斯去了,他們的老闆好像也是山西人,是叫全佑福吧?」是這個名字吧?以前經常聽村人提起。
「還要不要聽我說?」雷間泰看到心愛的娘子說到別的男人興奮得兩眼放光的模樣,沒好氣地道。「人家全爺可是五十多歲的老頭了。」
「好啦,對不起啦,你說嘛!」一個大男人還這麼愛吃醋。
橫了妻子一眼,雷間泰繼續。
「庫哈不但精通蒙、漢語,還會女真語、俄羅斯語和高麗語,我當時就想到一個辦法,說服他靠挑布擔賣布維生,剛開始他還不願意,我就帶著他到庫倫的市集去,讓他給我做翻澤,當日我賣布賺的錢,讓他大吃一驚,於是他就放下面子,跟我一起到蒙古和女真的遊牧部落,甚至跑到庫倫的俄羅斯人聚集地,漸漸的,我就不用跟著他了,他可以獨當一面的做買賣,賺了錢後,他讓我入股,並打算去中俄交界處的買賣城開店做生意,他說如果賺了錢,一定會給我分紅,現下他應該是成功了吧。」
聽完雷間泰的話,江紅香感歎一聲,「他真是個懂得感恩圖報的人,話說回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他落魄,說不定三十年後,就是腰纏萬貫的商人。」
「誰說不是呢?」雷間泰也頗有感觸。「這麼多年,見的聽的,千奇百怪的都有,像全爺,做過乞丐、拉過駱駝,還當過工頭,聽說連大字都識不得幾個,可人家現在呢?張家口屈指可數的巨商,商場上無人不知全爺的大名,不管買賣是大是小,金德祥一視同仁,童叟不欺,誠信可靠,只要是全爺的話,那可比皇上的話還要一言九鼎。」
「你的生意經倒是挺多的,為什麼現在要收手了?」她好奇地問道。
「誰說我要收手了?我現在只是在休息,在觀望,在等待時機。」商人,沒有人會嫌錢多的,只要取之有道,沒道理不賺。
他以前都是一個人,可現在身上背了一個甜蜜的小麻煩,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拼起來就不要命,他需要的是等待,等待最好的時機到來。
他的野心很大,他要超越北方商業霸主一一那個一夜致富的傳奇商人全佑福!
她以為她相公是說好玩的,沒想到他來真的!
說來也算是因緣巧合,再加上村長不自量力硬是要來挑釁,雷間泰從來就不是個會讓自己吃悶虧的人,人家都跑到家門口來亂了,依他那種霸王性格,就算是打落牙齒他也要和血吞,更何況這次的事情對他來說,根本是游刃有餘,又是個可以消除村長這顆絆腳石的大好契機。
江紅香私下問過相公,問他怎麼敢接下張大千的挑戰。
雷間泰一臉自信地說道:「我承認自己對做生意的天分不算高,但我好學、敢問,別人不敢做的事,我敢;別人做生意喜歡缺斤少兩,以為那樣就是佔到了便宜,我雷間泰絕對不幹那樣的事!做生意,講的就是誠信,只看到眼前的蠅頭小利,卻失去了顧客的信任,這生意早晚會垮,我天分不夠,可我後天很努力,照樣做得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