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得他是想找出這批寶藏獻給朝廷呢。」杜如弦嘲諷的道。
范平洲不以為然的表示,「他若真有心獻給朝廷,豈會在府裡頭蓄養一批暗衛,且偷偷摸摸的在暗地裡派人尋找這批寶藏?」
「現下還不明白他的意圖,咱們也沒證據能證明他想謀反,先瞧著吧,只要他心存不軌,總會露出馬腳的。」謀反這事滋事體大,在未能證據確鑿前,他不會輕易定一個人的罪。
兩人再說了一陣,聽見有腳步聲朝這裡走來,范平洲是悄悄過來,不欲讓人撞見,遂從後頭的窗子離開。
待他一走,杜如弦便聽見敲門聲。
「杜大哥,你睡了嗎?」外頭傳來王曦怡的嗓音。
「還沒。」他上前開門,腳上的傷在休養幾日後雖未完全痊癒,但已能行走自如。
王曦怡端了碗麵進來,「我方才肚子餓,下了碗麵吃,還有些剩的,不知你餓不餓?」
「原本是不餓,但被你這面的香味給熏得又餓了。」杜如弦笑著坐到桌前,嘗起她煮的面,讚了句,「曦夷賢弟這廚藝真沒得說,味道做得與王大娘一樣好,你要是不當畫師,憑著這手藝倒是可以去當廚子。」
聽他這麼稱讚,她彎起嘴角,「我從小就幫著娘做飯菜,娘做菜的本事我都學了起來。」
杜如弦深看她一眼,「你倒是挺能幹的,以前我娘還在世時,都不准我進廚房呢。」
王曦怡想起自個兒如今是女扮男裝,趕緊解釋道:「小時候我見娘很忙碌,所以從小就幫著娘幹活。人家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那時什麼事都得幫著做。」
「可我瞧你弟弟倒是不會燒飯做菜。」每次做飯時,就只見她幫著王大娘在廚房裡忙進忙出。
「呃,事情我都做了,也就用不著他了。」不想他再問下去,她催促道:「你快吃,我待會收了碗就要去睡了。」天氣燠熱,她又在廚房忙了一會兒,這會熱得滿頭汗,她抬起衣袖掮了掮。
杜如弦將自個兒的一柄折扇遞給她,「用這扇子掮吧。」
她接過來,瞧見那柄描金雕花檀香折扇十分精緻,忍不住說了句,「這扇子真美。」
他隨口說了句,「那是皇上在欽點我為探花那日御賜的扇子。」
「皇上御賜的?」她驚訝的再細看了幾眼,聽見是御賜的,她不敢用了,趕緊遞歸給他。
杜如弦笑罵,「瞧你這沒出息的,膽子是被耗子吃了嗎,不過只是一把扇子,就把你嚇成這樣。」
她摸摸鼻子,訕笑道:「是啦,我就是沒見識,我只不過是個平民百姓,這輩子活這麼大也從未見過什麼御賜之物,這可是頭一回見到,想那皇上是何等尊貴,他御賜之物哪裡是我這等小老百姓能碰得起的。」
「皇上也同咱們一樣是吃五穀米糧長大,是有血有肉的平凡人,沒有三頭六臂、也不能呼風喚雨,你不需要如此畏懼。」
聽見他這番話,王曦怡嚇得趕緊提醒他,「你這話以後可別再說,萬一教人聽見,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他忽地傾身靠近她,親暱的笑道:「這種話我只會同曝夷賢弟說。」
他忽然靠過來,氣息近得就拂在她的貝耳上,令她緊張得心尖輕顫著,「你、你別靠這麼近。」她身子微微挪了挪,拉遠與他的距離。
他冷不防捏住她的下顎,目不轉睛的望著她道:「你會把我方纔的話再傳出去嗎?」
「當然不會。」她僵著身子脫口而出,注視著近在眼前的那張俊臉,心怦怦直跳。
他的拇指有意無意的滑過她那張嫣紅飽滿的唇瓣,眸色沉了沉,慵懶的嗓音略顯低沉,「我視曦夷賢弟為知己,所以才敢同你說些心裡話。」
她何時晉陞成為他的知己啦?此刻他那曖昧的眼神和過於親暱的語氣,令她整張臉都臊熱起來。
他接著呢喃般的再道:「我對曦夷賢弟一見如故,不知賢弟覺得我如何?」
「我、我……」她被他這番突如其來的舉措給嚇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響應。
「莫非曦夷賢弟沒將愚兄當成知己?」
她努力讓自個兒鎮定下來,「不、不是,這陣子杜大哥幫了我不少忙,我很感激你,視你如兄如友。」說到這兒,她順勢推開他起身,「我突然有些困了,明日再來收碗。」匆匆找了個理由,她逃也似的離開他的寢房。
再待f去,她怕自個兒會沒辦法抵擋得了他的誘惑,把持不住自己。
他方才分明是存心在誘惑她,也不知他是一時興起想捉弄她取樂,抑或……是真對她有意。
她不敢奢想是後者,覺得更多的可能是前者,因為她被他耍弄也不只一次了,且她此刻身著男裝,他不可能會對男子動情。
她按著仍咚咚跳動著的心口和發燙的雙頰,縱使明知他是在戲弄她,她仍是忍不住為他適才那番親暱而覺得有些雀躍和竊喜。
回到房裡,她捂著臉,為自個兒的這番心思感到羞赧。原本她端面過去給他,是要順道告訴他桂陽王納側妃那日,她要同陶東寶一塊過去的事。
不想卻被他給調戲了,尤其被調戲了還這般高興,這簡直是……把自個兒的心都給陷進去了。
不、不,她只是貪戀他那張俊美的容顏,而不是真的對他用了情,她試圖掙扎否認。
可越否認,越克制不住的不停的想著那人,半晌後,她挫敗的放棄掙扎,承認了自個兒對那人動了芳心。
另一邊,杜如弦笑看著她倉皇而逃的背影,越發覺得逗弄她頗為有趣。
低眸看著適才撫過她唇瓣的手,那唇瓣柔軟得不可思議,若非他自制力極好,方才說不得就忍不住一嘗那唇瓣的滋味了。
他心情極佳的吃著那碗麵,想著明日若是見著她,要怎麼再作弄她一番。
他喜歡看她臉兒紅通通的模樣,那種羞惱卻又發作不得的表情,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