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對,她怕痛,壓根沒有勇氣為自己的傷口換藥,但真有需要他親自天天為她換藥嗎?這會不會太超過呢?
這個問題一直到目的地抵達的那一刻,曲曼凌仍未想出個結果來,所以她選擇暫不回應。
一想到兩人說再見前的最後對話,曲曼凌忍不住就想笑。
看著曲曼凌因麻藥退去而開始覺得疼痛的小臉,任奎雍十分認真地說:「你需要一根枴杖。」
任奎雍攙著曲曼凌來到她家門口前,因為疼痛的關係,她甚至無法勉強地踮著腳走路,若不是由他攙扶著,只怕她得跳著走了。
聽見他再認真不過的話,曲曼凌停下開門的動作,先是怔愣地轉過頭望著他,接著很沒氣質地噗哧笑了出來。
「噗……」讓她感到最好笑的不是他提出要她使用枴杖這一點,而是他那過分認真的神態。
她這只是皮肉傷,他真是太誇張了,就算真是行動不便,也只會是暫時的,一天、兩天過去了,她一拐一拐的也能走,真要她拄著枴杖,她才真的不知如何走動呢!
「你別太緊張我,給我枴杖我也不懂得使用,這兩天我不出門工作,待在家裡扶著牆壁慢慢走就沒問題了。」所以給她枴杖這主意就免了吧!
聞言,任奎雍先是認真地直盯著曲曼凌看;看得她不好意思地收起了笑意;看得她小臉微微發熱,視線忍不住羞澀地調開。
最後,他不再堅持枴杖的事情,在將她安全地送進屋內後便離開了。
第7章(2)
回想起這一段,曲曼凌就覺得他認真得可愛,雖然,這天晚上因為傷口的關係,她睡得一點也不安穩,而且……她又作夢了。
這一回的夢境不像先前那樣在醒來之俊便大半記不清,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她夢見了任奎雍,夢見他們結婚了,連同婚禮上的細節都清楚地在腦海中上演。
當她迷迷糊糊地從夢中醒來時,耳邊似乎還傳來結婚進行曲的聲音,在大腦完全清醒恢復正常運作後,她呆坐在床上失笑了。
這一回,真的是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她真是太瞎了!
其實,曲曼凌一點也不瞎,因為一切都是命運再次運轉的結果,而這一夜,任奎雍也作了與她相同的夢。
他醒來後,心底一股無法解釋的熟悉感再次襲向他,甚至平時不相信命運的他,也首度感受到她應該是屬於他的,這……是命運所注定的。
若是兩天前想著命運論,任奎雍會認為自己瘋了,但現在他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瘋了,他只知道他必須好好把握一切——這些莫名地感到熟悉的一切。
曲曼凌平時就不是個愛賴床的人,雖說腳上的傷口讓她夜裡睡不好,但她仍是在醒來後便起身刷牙洗臉。
腳上的傷口微微作痛著,但整體感覺要比昨天好上一些,行走的動作雖是緩慢,但只要扶著牆,她仍是可以在屋內任意活動著。
盥洗完畢後,她扶著牆來到客廳裡。
她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看新聞,她知道現在應該要出門為自己買份早餐,或是進廚房找食物填飽肚子,才好將醫生昨天開的藥吃下,相信其中的止痛藥會讓她感覺好上一些。
但她選擇讓肚子繼續咕嚕咕嚕地響著,選擇再忍耐一會,因為她相信任奎雍會來找她,他昨天說過要負全責的。
雖然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相信他是個說到便會做到的人,但心就是莫名地相信他。
而任奎雍沒讓她等太久,在重點新辟播過一輪後,她的手機便響起了。
一看見來電顯示的名字,曲曼凌便不自覺地揚起一抹開心的微笑。
「早安。」她聲調愉快地先向電話另一頭的他道了早安。
「早安,可以幫我開個門嗎?我在你家門外。」
「哦哦……我馬上幫你開門……」曲曼凌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扶著椅背,起身為任奎雍開門。
明明他人就在門外了,她可以直接掛上電話再去開門,但又怕他有話要對她說,所以最後她乾脆用單腳跳著去開門。
「別急,你慢慢來,我又不會跑走,你別傷了自己。」似乎能想像她著急的模樣,任奎雍開口提醒著她。
「好,我知道……」曲曼凌知道自己應該聽話地乖乖扶著牆走,但左腳就是不肯聽話,仍是急切地跳、跳、跳……
「早安!」打開大門,因為單腳跳躍的關係,曲曼凌呼吸有些急促,但她仍是在第一時間對任奎雍展現甜美的笑容。
「早安,可以陪我吃個早餐嗎?」任奎雍舉起左手上的提袋輕輕搖了搖。
其實是猜想她腳傷不方便出門買東西,也擔心她為此讓自己餓肚皮,所以他才會選擇一早就上門。
「當然,請進。」曲曼凌一手扶著門框,想也不想地便向後跳開,自然地想將門前空出,好請任奎雍進屋,結果一個踉蹌不穩,整個身子竟直直地往後倒去。
所幸任奎雍眼捷手快,一個箭步快速向前,伸出空出的右手攬住她的腰,這才為她免去了另一場災難。
「對不起……謝謝。」曲曼凌先是驚慌地道了歉,這才又紅著臉向任奎雍道了謝。
為了解救她,他自然顧不得一切地將她攬住順勢往懷裡帶,而她因為意外的關係。身體下意識地找東西抓;兩隻小手更是緊緊地揪著他的領口,最後變成兩人身體貼著身體,彼此都能在這瞬間感受到對方的體溫,聞著對方身上獨有的氣息。
任奎雍與曲曼凌都短暫地怔愣了下,因為這意外的親暱姿態,讓一股莫名卻熟悉的情感同時碰撞著兩人的心口—在彼此懷中的那個人及那股悸動,都是真實的,就像早是記憶中的一部分,只是不小心褪了色,被遺忘了……
「你別急,我不會跑走的。」任奎雍的聲音從藺曼凌頭頂上傳來,那聲調又輕又柔,讓她的雙頰不禁感到一股熱氣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