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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她該如何是好?

  他這是在逼著她接受,接受現在的他。

  她的答案呢?當然,不論他是什麼模樣,只要他的心是鄔子傑,她都會全然無條件地接受他,但是……他的模樣不是別人,是他的親弟弟。

  是她一直喜愛並認定為小叔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有了未婚妻,甚至還有個未出世的孩子。

  她想接受,但她能嗎?

  她能自私地無視道德良知的那一關嗎?

  視線在那張熟睡的臉孔上不斷來回巡視著,但他額際上那道傷疤讓她看了好礙眼、好心疼……

  在走出自己房間前,她已仔細再仔細地想過了,這件事除了她知道以外,傑西肯定也知道,因為上回在電話中他說了,若她碰上了任何難題,隨時都可以去找他,所以他知道。

  那伊芙呢?她知道嗎?

  她知道她的男人已經不存在了嗎?存在的只是軀體,以為的男人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一個嗎?

  這個問題在不久前浮現苗書恬腦海時,她很快便有了答案,她肯定伊芙也是知情的,要不床上的男人不會將她交由傑西去照顧。

  思及此,盈在眼底的淚水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懂那失去的痛,因為她才深刻地體會過,所以她能想像一個懷著孩子的女人,在失去了心愛的男人後會是如何的一個景象,除了痛仍是痛,更必須為另一個生命而強撐忍痛。

  所以她能夠毫不猶豫地選擇自私的選項嗎?

  苗書恬在床邊跪了下來,將左手輕輕地搭在床沿,右手則隔著空氣細細地描繪著他臉上的線條。

  她想要自私的選項,很想、很想……但伊芙與她勝子裡的孩子怎麼辦?今天兩人的立場若是對調了,她會是怎樣的想法?

  她會想著,即便裝載在男人身體裡的靈魂不再是他,但從肉眼上看來,他仍是他,就算是閉起心房欺騙自己也好,至少仍有一個完整的部分是她的他。

  是那具身體讓她擁有了一個即將到來的新生命,所以,若真換作是她,她不會想放手的。

  就當是用肉眼來欺騙自己的情感也好。

  伊芙也是這麼想的嗎?

  他來是為了要她明白他究竟是誰,要她正視他的存在,當然,自然也是要清除她以為失去了的悲傷,想要彼此能夠擁有快樂及幸福。

  她懂,這些心思毋需言語,她都懂得,只是……她需要他,但另一個女人更需要他。

  淚水才落下又立即湧上模糊了視線,苗書恬收回半空中的手,用力地抹去蓄在眼眶上的淚水。

  現在不是她不願意承認他就是鄔子傑,而是這個決定權並不在她身上,她只能等,等伊芙的決定。

  伊芙若來要人,她只能選擇鬆手。

  她不曾一次地問過自己,沒有了他,她還能活得下去嗎?答案一直是肯定的。

  孤單及痛苦早陪伴在她身邊,因為她早認定失去了,再痛也是如此。

  她不能自私,也無法自私,一旦自私了,那伊芙與肚子裡的孩子情何以堪?

  這一次,苗書恬用雙手將小臉上的濕意全數抹去。

  她站起身,再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這才轉身打算回房去,就當作她不曾半夜出現在他房裡,今天沒有,昨天也沒有。

  只是,當她腳步踩出,手腕立即教人從身後緊緊扣住。

  「啊……」她驚呼著,沒料到沉睡中的男人會醒了過來。

  她分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連哭泣也是,難不成……他根本一直是醒著的?

  「又想離開?難道你沒話想對我說嗎?」明知道她是怎麼樣的個性,也早猜想到她會怎麼做,但當她真的選擇了他所預想的道路行進時,襲上心頭的那股負面情緒,要比想像中還要龐大。

  「要我說什麼?」苗書恬不敢回頭,因為男人就站在她身後,極近極近。

  男人用著左手抓著她的左手腕,整個人就站在她身後,只要一個向前的動作,就能將她整個身子納入他的懷抱裡。

  如果她回頭了,那模樣就像是打算投入他的懷抱裡,而且,她臉上仍殘留著濕意,她不想讓他看見。

  「沒話說,那現在這是在做什麼?只是看我睡了沒?」他貼近她的頸後,隨著話語所吐出的氣息就這麼直接撫上她的肌膚,教她禁不住地輕顫了下。

  但很快地,她要自己忽略那股感受,只想快快離開這個房間。

  淡淡的嘲諷,雖聽不出其中含帶怒氣的成分,但苗書恬就是知道他生氣了,因為這就是他一貫的個性。

  她沒有回應他的問題,只是試著扯回自己的手腕,但她失敗了,他不肯就這麼放她離開,因為有些話一定要說開來,他並不打算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

  「看來今晚我是睡不著了,但沒關係,我們可以聊聊天,我剛好有許多話想說呢!」語畢,他主動鬆開了她的手腕,但卻在她動作前先行越過她的身一則。

  他將房門落了鎖,並站在門前,阻擋她離去的姿態表達得再清楚不過了。

  第8章(1)

  「我不想聊天,我累了,我要回房睡覺。」苗書恬微微地將小臉撇向一邊,希望房裡昏暗的小夜燈不會讓她臉上清楚的淚痕被發現。

  「那好吧,只要你告訴我,現在站在你眼前的人是誰,給了答案,我就讓路。」平時的他是個紳士,但現在的他像個土匪,因為他真的無法再忍受她的疏離。

  「我們說好的,所以這個答案我可以保留到明天。」苗書恬很想上前將他一把推開,但她只能想,不能做,因為她太清楚他那紳士個性只是給外人看的假面,對於他所認定的「自己人」,他從來就不是一名紳士。

  倘若她現在上前,就怕會推不開他,更可能會讓自己陷入更艱困的境地,她只能祈求他主動的退讓。

  「沒錯,我們說好的。」鄔子傑向前跨出一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但我反悔了,我等不了了。」

  語畢,他又向前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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