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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怎麼會……

  第4章(1)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教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鄔子傑與鄔子軒兩人抵達了英國,卻在前往露西亞工作室的路途中出了意外。

  鄔子傑、鄔子軒以及司機與助理四人,在倫敦市區出了車禍,造成兩死兩傷。

  打電話給苗書恬的是助理,他奇跡地只受到了輕傷,司機當場死亡,而鄔子傑與鄔子軒其中一人在送醫後不治,另一人受傷昏迷中。

  現在情況十分混亂,因為除了苗書恬與伊芙之外,沒有第三人認得出此刻躺在醫院裡的男人究竟是鄔子傑還是鄔子軒?

  大伙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苗書恬與伊芙的到來,由她們來辨認他是誰,或者等昏迷中的男人醒來自行告訴大家,究竟是誰活了下來?

  苗書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撐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來到倫敦,她眼睛一直是乾的,打從接到電話的那一刻起,她沒掉過任何一滴淚水。

  應該是說,她不敢掉。

  只因為,巨大的傷痛正在等著痛擊她,她所失去的,不是一直照顧著她的未來小叔,就是她最愛的男人。

  然而,殘忍的是——她已經注定失去其一了。

  下了飛機前往醫院的途中,計程車行經的路線甚至還經過了車禍出事的地點。

  地上所有的車窗碎片早已清理乾淨,留下的只有路旁被撞彎的路燈。

  其實苗書恬壓根不知道這就是出事地點,是司機發揮了八卦魂,自然地脫口告訴這名陌生的乘客。

  「小姐,昨天大明星鄔子傑就是在這裡出車禍的,有目擊者說是因為司機為了閃躲貓或狗之類的小動物,所以車子才會失控撞上路燈。」

  司機以濃濃的英國腔說著,一手指了指彎曲的路燈,但要開車又要分心說話,司機沒能分心從照後鏡看苗書恬一眼,要不,他便能察覺她過分蒼白的臉色。

  不是貓,是狗。

  苗書恬垂下眼簾,不願去看那彎曲得可怕的路燈,它就像是正在吞噬快樂的惡鬼,讓她提不起勇氣去直視它。

  「現在大家只想趕快知道,死去的那一個究竟是哥哥還是弟弟,一堆粉絲都哭慘了。」

  苗書恬知道司機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他只是在陳游這個事實,別說是粉絲們了,她比任何人都想得到答案。

  強忍著悲痛,強忍著心中莫大的恐懼,但越是接近目的地,她幾乎要承受不住那股恐懼,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向它舉旗投降了。

  司機又說了些什麼,她已經聽不見,她只知道自己必須緊咬著下唇才能控制全身,不讓自己顫抖得厲害,不讓恐懼打敗自己。

  她必須要有個答案,傷痛已是免不了,差別只在於被牽絆的心魂是否能繼續教他牽絆著?

  到了醫院,眼前出現一群又一群的記者,苗書恬只能慶幸自己不曾被狗仔拍到面貌,才能毫不受阻地進入醫院。

  為了維護病人及家屬的權利及隱私,也由於病人的身份特殊,院方全面性地阻隔記者的滲入,所以來到病房外,苗書恬只見到受輕傷的助理及所屬的經紀公司高層,但她誰也不看,視線只落在伊芙身上。

  她一步步走向坐在病房外的伊芙,濕潤的淚水不斷地從伊芙美麗的瞳眸中溢出,不是悲號的痛哭著,卻是讓人擰心的無聲哭泣。

  奇怪了,都來到了醫院,答案即將揭曉,為何她的眼眶仍是幹幹的呢?

  「伊芙。」她開口喊著,不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聲音是乾澀的。

  「大嫂……」伊芙抬眼望向苗書恬,那一瞬間悲傷的情緒更濃,溢滿眼眶的淚水讓她壓根看不清她的身影。

  伊芙是個標準的金髮女孩,與鄔子軒交往第十五個月便訂了婚,她不會說中文,但總是很可愛地跟著鄔子軒以中文喊苗書恬一聲大嫂,因為她問過其中的意思,也早認同她們會是一家人,但現在……

  「情況如何?」苗書恬望著病房大門,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她問的是活下來那個的情況。

  若她有足夠的勇氣,她會白己走進去親眼察看,但她沒有,她甚至不敢在開口的第一句話便問「他」是誰,只能先問傷勢情況。

  「昏迷了一天,外傷不重,但醫生說他腦子裡有血塊壓迫神經,會出現什麼狀況還不能確定,唯一確定的是無性命之憂。」從得知消息到這一刻,伊芙的淚水從未干竭。

  先是著急的哭泣,再是劫後餘生的淚水,而現在則是失去親人的痛楚,她擔心苗書恬無法接受事實,因為活下來的那個人是她的未婚夫鄔子軒。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這場讓人心碎的意外,注定要有人失去所愛;她並不為自己的男人活了下來而感到慶幸,因為她也敬愛著大哥,只是她更無法失去鄔子軒,她……已不再是獨自一個人了。

  苗書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病房大門。

  她想要的答案就在那扇門後,而伊芙雖是不斷地流著淚,但她感受不到她那椎心蝕骨的悲痛,那答案……已浮現了不是嗎?

  她不知道自己動也不動地盯著那扇門多久,只知道當自己移動腳步推開那扇門,那一刻她懷疑自己那股勇氣是打哪來的。

  不,那不是勇氣,那是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答案的決心,說什麼都仍是要親眼看見。

  病床上躺著一名臉色蒼白的男人,臉孔是她所熟悉的,但是不是她的男人呢?

  她全身僵硬地來到床畔,男人右額上覆著紗布,一手插著點滴,另一隻手裹著石膏,但這些外傷都不是她注視的重點,她的目光最後停留在男人的左耳上。

  沒有、沒有……

  他的耳骨上沒有那點小紅痣……

  真的不是他。

  「對不起……」伊芙的聲音幽幽地從苗書恬背後響起,只可惜她聽不見了,因為在答案完全揭露後,雙腳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連清明的神智都離她而去,由黑暗迎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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