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越來越重,最後的印象是,他姜燮廷當真要娶別的女人嗎?
以為不會在乎,結果她的心就像被綁住了石頭,不斷地往下沉,不斷地在乎他,為什麼會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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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本來就小染風寒,加上入了水,風寒入骨恐怕好得慢,得花些時間養身子。」大夫徐徐地說。
「需要什麼藥材才能養好她的身子,大夫儘管說。」姜燮廷神色緊張,兩眼深沉地盯著躺在床榻的人兒。
「老夫心裡有數了,必會盡力。」
「有勞大夫了。」
她迷迷糊糊中聽到他與大夫的話,想動動身子,卻全身疼痛。
一隻手伸了過來,將她的手握住,「蓮兒,沒事的,想睡便多睡一會兒。」
他的聲音就如催眠一般,讓她不由自主地又睡了過去。
姜燮廷脫下了外袍、鞋襪,上了床,將她抱在懷裡,雙腳並用地替她暖著身子。
到了半夜,她發起了高燒,幸好大夫提醒過他,也留了藥,他讓青兒端來溫水讓她服下藥。
「姑爺,我來吧。」青兒紅腫著臉,本來也氣姑爺,可看姑爺事事親為,不免少了些怨氣。
姜燮廷瞄了青兒一眼,「你下去休息吧。」又吩咐廖峰,「帶青丫頭下去上點藥,免得夫人醒來觸景傷情。」
一番話止住了青兒,她只好隨著廖峰下去了。
宦夏蓮沉睡著,不懂得吃藥,有人在她的耳邊哄著她吃藥,她皺著眉頭躲開,小嘴呼著,「好熱……」一會兒之後又喊:「好冷。」
冷熱交替令她不舒服地嗚咽著,唇上感覺到一股壓力,柔軟的觸感令她出奇的熟悉,接著一股混著藥丸的溫水流入她的嘴裡。
她想吐出來,嘴上被人堵住,委屈地嗚嗚幾聲,吞了下去。
男人這才移開嘴唇,在她的額上親了好幾下。
「蓮兒,快快好起來,嗯?……」
她瞇著眼睛,躺在他的懷裡熟睡著,睡到一半的時候,她開始扭動。
姜燮廷脫了她和自己的衣服,將她赤身摟抱在懷裡,大掌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脊,輕聲地哄著她,「乖,沒事的……」
不安穩的夜,直到黎明時分天方漸白,她才退了燒。
第7章(2)
一夜無眠,他摟著她睡著,等時辰一到便餵她喝粥,再令她服藥。
到了晚上時,她清醒過來,直直地盯著他,他不修邊幅,看起來更似病人,她幽幽地問:「我昏睡了多久?」
「一夜一日。」他扶著她起來,拿過軟枕墊她的背後,「感覺如何?」
「四肢酸痛。」她垂下眸,喝了一口他遞過來的溫水,「青兒呢?」
「她在廚房為你煮粥。」他的眼一瞬不停地盯著她,深怕她有什麼不適。
「是夫君照顧妾身?」她抬眸,複雜地看著他。
「嗯。」當他聽到僕人帶來的口信,便趕緊趕了回來,她說是他的紅顏惹的禍,他便知她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
柴郡主哪是他的紅顏,她暗諷他是紅顏禍水,引來這麼一個女人在府裡鬧。
嫁給他也有一段日子,她從未抱怨過什麼,所以這一番話聽得他心有不安,一回來就看到她慘白著臉躺在床上,他嚇得冷汗直冒,直到大夫說她無生命之憂,他才放心。
姜燮廷心疼地揉了揉她的手,「為夫要為你討一個公道回來的。」狠戾藏在他眼底,蓄勢待發。
「妾身有事不明。」生過病之後,腦子裡的結忽然都解開了,她清澈的眼望著他,「夫君曾問妾身為何要嫁,那麼夫君又為何要娶呢?」
揉捏的動作一頓,他神色不明地說:「蓮兒怎麼會這麼問?」
「柴郡主說,夫君就是想娶一隻母老虎,兩虎相鬥,夫君作壁上觀。」她清冷地說。
劍眉之間折痕加深,姜燮廷一時想不出解說之詞,逕自沉悶著。
他不說,她不逼,明白柴郡主是猜對了,而性子與宦青蓮截然不同的她,則成他們相鬥的盾牌。
「柴郡主為何來府中?」她又問。
她住在宰相府中也有一段時日了,為何柴郡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在這個時候來,「夫君許了?」
許了?許了什麼?姜燮廷只是皺著眉頭,繼而想到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凶狠地說:「怎麼可能!」
就是打死他,拿著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可能答應。
她的眼睛一直盯著他,他不閃不躲地回視著她,她相信他說的是實話,但是她的心仍然是難受了,她又躺了回去,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蓮兒,既然醒來了就先吃些東西,不要再睡了。」他伸手要將她抱起,她一個翻身躲開了。
他兩隻手臂就這麼放在半空中,黑陣望著她防備的眼,心下一沉,臉上卻不見異狀。他恍若無事地向前,硬是將她抱在了懷裡,無視她的反抗和彆扭,朝門外喊道:「來人。」
「姑爺。」青兒正好端著熬好的粥,走了進來。
正在掙扎的宦夏蓮停了下來,看向了青兒,啞著嗓子說:「青兒,過來給我看看。」
「小姐,你醒了。」青兒連忙放下粥,心喜地上前,本想握著小姐的手,卻見姑爺瞪著她,她只好識相地站在床邊,「小姐,你可醒了,青兒都要擔心死了。」
「什麼死不死的。」宦夏蓮小心地看著青兒的臉,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痕跡,「青兒,你的臉……」
「哦,姑爺賞了青兒不知道什麼宮廷藥膏,青兒一擦就沒事了,這不都沒痕跡了,真是神奇。」青兒像只麻雀似地說個不停。
姜燮廷冷聲道:「別顧著說話,把粥端來。」
青兒也不知這姑爺為何心情不好,偷偷地吐了一下舌頭,端粥過來,聽見小姐說:「妾身就愛聽青兒說話。」
姜燮廷的臉上立刻烏雲一片,大手一抓,拿過那碗粥,「退下吧。」
「是。」青兒偷笑著離開了,看來這一回姑爺惹到小姐了,活該。
宦夏蓮瞪了他一眼,埋怨他把青兒給遣走了,賭氣不喝粥,背過身子,「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