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燮廷走至她的前方,大手一揚,兩支簪子落入他的手中,獨剩一支精細的玉雕簪子在她的發上。
他將髮簪交予青兒手中,又將她脖頸上的玉圈拿了下來,「走吧。」
他的舉動引來宦夏蓮感激的一眼,小聲道:「謝謝爺。」
他們坐著馬車往宦府去,一路上他未開口,她也不說話,就乖巧地坐著。
馬車停了下來,外頭傳來李牧無奈的話,「爺,郡主的馬車正好堵住了。」
上次找了一男一女來鬧場,她如今還要鬧?姜燮廷臉色黑沉,「讓郡主先過。」這是臣禮,不可廢。
「是。」
宦夏蓮繼續安坐著,突然他一直背對著她的腦袋轉了過來,她有些發愣,「夫君?」
無外人時,她都會稱呼他夫君,柔柔的聲調讓人心曠神怡,人前人後不一樣的稱呼拿捏得恰當,無意中取悅了他。
姜燮廷朝她招招手,她不解地移了過去,在她快要接近他的時候,他的大手一抓,她嬌小的身子直接落入他的懷裡,一雙水眸就這麼直直地望進了他的眼裡。
他今日穿著深藍色的長衫,腰戴一塊環形玉珮,金色的流蘇順勢而垂,頭戴一頂精細的玉冠,令他溫文儒雅,除此之外便再無任何裝飾,她的丈夫器宇不凡,確實有一朝宰相之風範。
他的大拇指不知何時在她的腰間摩挲著,她怕癢地扭了扭身子,「夫君,很癢。」
他要的便是她怕癢,她因忍笑而兩頰泛紅,芙蓉花也比不上她的嬌、她的媚,空出的一手輕輕地捧住她的笑臉,「很癢?」
「對,別。」她輕輕推開他的手,嬌羞地瑟縮著身子。
他笑了,見她臉紅得退散不下去,便收了手,兩手一合,將她鎖在了懷中,靈敏的耳聽著馬車外的聲音。
「郡主……」
「知道我是郡主,還不讓開!」
「這……」
「本郡主只不過是想見見宰相夫人,有何不可!」
沒什麼不可以,只是柴郡主太笨,偏要在他面前找麻煩,真是自取其辱,黑眸斂去眼底的冷意,他垂眸看向懷裡的小人兒,不知為何,這一次面對柴郡主的刁難,他倒沒了往日的不耐,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心思。
「夫君,外面有些吵雜。」她聽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但也聽到外頭的人鬧騰的聲音。
捏著她下顎的大掌稍稍一使力,她的注意力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她滿是困惑地看著他,他的指腹在她的唇上擦著,她的心一緊,「夫君,我的唇脂……」
姜燮廷的指尖擦去了她的唇脂,使她看起來凌亂了不少。
說時遲那時快,馬車的門被打開,大片的光傾洩而入,照亮了馬車的內景,男人霸氣地摟住女子,兩人緊緊相依,男人的手曖昧地抵在女子的唇邊,女子水眸熠熠。
這一幕看傻了馬車外的人,姜燮廷狀似不悅地將宦夏蓮的臉埋入自己的胸膛,看著來者,「柴郡主有何貴幹?」
他是臣子,但他那脫不去的傲與霸,是柴郡主無法不迷戀的原由,如今看他們鶼鰈情深,她嫉妒得不能自已。
「大膽民婦,見了本郡主也不行禮!」見她小鳥依人地窩在心上人懷裡,柴郡主氣得直跳腳。
「郡主說的是。」姜燮廷鬆開懷抱,在她耳邊低語,「向郡主行禮吧。」
宦夏蓮不自在地從他的胸前抬起頭來,顧盼生輝地看了他一眼,轉而看向所謂的郡主。
該郡主的行頭很是華麗,金燦燦的宛若金子似的,但模樣長得很討喜,白白嫩嫩的,眼兒又大又圓。
宦夏蓮正想要起身行禮,哪知她的腰部被他箍住,她動不了,只好微微福了福,「民婦參見郡主。」
柴郡主乍一聽簡直嚇了一跳,她與宦青蓮可是井水不犯河水,兩人互看生厭,如今她居然會這麼溫婉地向自己行禮?
宦夏蓮自然是看見柴郡主奇怪的神色,她不動聲色地低著頭,不做聲。
「大膽,見到本郡主還敢坐著!」柴郡主是越看她越不耐,火爆脾氣也逐漸上升。
「內人身體不適,願郡主體諒。」說的同時,他憐惜地撫了撫她的發。
哪有身體不適,分明是他們白日宣淫!柴郡主握緊了拳頭,正要發作,姜燮廷清冷地開口了,「既已見過了,微臣還要與夫人一同回門,告退。」
柴郡主一聽,整個張牙舞爪起來,「好你個姜燮廷,你……」
姜燮廷直接將門關上,冷聲道:「走。」
「姜燮廷,你太過分了!」
姜燮廷充耳不聞,繼續玩著小娘子的發尾。
宦夏蓮緊張地問他,「這樣好嗎?」她可是郡主呢。
姜燮廷玩味地笑了,「有何不可?」他是臣子,可他也是皇帝爺的師兄,誰敢說他不好。
該做的臣子本分他已經做了,奈何柴郡主竟厚顏無恥地挑戰他的底線。
以前是見著了就躲,如今有了她,他大可以不用躲也不用煩躁。
望著她濃濃擔憂的小臉,他埋在了她的脖頸處無聲地笑了。
「夫君,現在在外面呢。」如此的親密讓她不知所措。
「我累了,瞇一會兒眼睛。」
做人妻子怎麼會這麼的令人煩惱,宦夏蓮默默地承受他的重量,以及他呼在她肌膚上的熱氣。
宦夏蓮也不傻,僅是短暫一瞥,她便隱約能感覺到柴郡主對姜燮廷的愛意,特別是姜燮廷護著她的時候,柴郡主的眼就像飛刀似地砍向她。
若是姜燮廷對柴郡主有意的話,她便有成人之美成全他們,如此一來她也可以全身而退。
但願宰相爺快點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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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了宦府前,姜燮廷先下了車,接著扶著宦夏蓮下了車。
宦老爺和宦夫人已經站在府外等著。
一見到他們,宦老爺便笑著,「女婿、青蓮,你們可來了。」
宦夏蓮的身子一僵,爹的稱呼令她臉色稍顯蒼白,站在她身邊的姜燮廷似有所覺,看了她一眼,「蓮兒?」
宦夏蓮飛快地瞄了他一眼,又恢復了原樣,再委屈也不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