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頭瞇著凶狠的眼眸,粗重的喘氣:「馬上拐彎,走大橋。」
季冷昀冷靜的急速轉彎,上了大橋,可是漸漸的他發現不對勁,一個加速過後……煞車……好像失靈了!
怎麼會這樣?他的心一緊,這是自己開了很多年的車,熟悉的就像自己一樣,從來沒有出過像今天這般怪異的情況,偏頭看側座的喬霏霏,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一樣心慌意亂……
季冷昀沒有按照自己指示的路程走著,劫匪大聲呼喝:「你想幹什麼?」
「煞車失靈了。」蹙眉,他現在只想怎麼做,才能讓這個笨丫頭安然無恙。
喬霏霏一怔,偏頭,他這次不是又在騙劫匪吧?
「屁話,老子如果發現你在騙我的話……」劫匪俯身去拉手煞車,結果發現真的完全無用,啐了一口大叫:「真他媽倒霉,怎麼辦?你快給我想辦法停車。」
「別吵了!」喬霏霏忍不住對著劫匪叫了一聲,靠,都什麼時候還吼,比起被搶打死,現在更怕煞車失靈撞車吧。
「你、你敢對老子吼?」劫匪錯愕了,怎麼還有這樣的人質?
「吼,我已經忍你很久了,好好的一個人,當什麼劫匪?是我們倒霉了才被你們劫持,你們憑什麼還在這裡大小聲,閉嘴!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就想辦法讓車停下來。」喬霏霏白了劫匪一眼,擔心的看著季冷昀:「怎麼辦,有辦法嗎?」
搖搖頭,心底失笑,但是有抹淡淡的安慰,這個丫頭……
劫匪似乎無語的嘟喃了一聲:「當劫匪就是不想死啊,喂,小心……」被劫匪一個提醒,季冷昀和喬霏霏同時往前方看去,車失控的越來越偏離軌道,眼看就要撞上橋邊的燈柱……
兩人同時凝了對方一眼,知道逃不過了。
第5章(2)
千鈞一髮之刻,劫匪猛地縮起了抱住頭,季冷昀想撲到喬霏霏的身上護住她,卻在瞬間發現自己繫著安全帶無法起身,低咒了一聲,車子猛烈的撞擊到了橋柱,所有人腦子一轟隨著車身翻了過來,撞擊感傳遍全身,卻沒有一絲痛感,模糊的意識間,季冷昀感覺到身上覆上了溫熱柔軟的觸感,那是……
頭嗡嗡的響著,他努力想撐起意識……
該死!喬霏霏,你怎麼敢這麼做?你如果敢給我出事,我一定會讓你好看……
而上方的喬霏霏那一瞬間的動作仍舊是自發無意識的本能,她緊緊的抱著他,感覺到背部巨大的摩擦疼痛感,頭撞了一下便失去意識,嘴邊噙著一抹安心的笑……只要他沒事,就好……
「她還沒醒?」身後傳來一聲詢問,坐在床邊的季冷昀回頭,就看見自家死黨沈續豐扶著已經大腹便便的老婆走了過來。
「還沒有。」季冷昀收回目光,看見病床上面無血色,包著一身紗布在打點滴的喬霏霏,心裡那股糾結不安,疼痛的感覺幾乎淹沒了他,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比如失去了一個人,那他該怎麼辦的一種茫然感。
笨蛋,他才不需要她一次又一次為他奮不顧身的。
「別擔心。」應雪簾拍拍季冷昀的肩膀:「醫生說她沒有什麼大礙,全是摩擦的外傷而已,只是太虛弱,需要休息。」
「嗯。」簡短的回答,讓沈續豐和應雪簾知道他的擔心,兩人在床邊坐下,陪看季冷的等待喬霏霏醒來。
想是想到什麼,季冷的問:「警方來作過調查了?」
「作了。」沈續豐接話:「兩名劫匪已經落網,因為在後座沒什麼大礙,警方還要我們謝謝你,幫他們逮捕了匪徒。」冷哼了一聲,季冷昀沒說話,他從來沒有志向做良好英勇市民。
「不過……警方倒是說了一件怪事。」
「什麼?」
「你不是說之前你的車一下子不能發動,一下又能發動,後來還煞車失靈了嗎?」沈續豐摸摸下巴,好笑的說:「警方把你的車拿去檢查,發現所有的零件都完好無損,那態度,就像你跟劫匪是串通好的一樣,如果你不是有身份的人,恐怕現在不能坐在這裡。」
季冷昀沒空欣賞好友的玩笑,蹙眉:「你說真的?零件完好無損?」
「沒空逗你玩。」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應雪簾突然說:「難道霏霏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她說什麼了?」
「她說之前你們學校有個大四的男生跳樓是落在你腳邊的,她懷疑那個怨靈會纏著你,而且在鬼節會讓你有血光之災,跟你說過無數次要幫你擋災,可你都不信她,所以她只好故意借口說是借口說是要追你、纏著你、待在你身邊,好幫助你,她說只要你能過了鬼節她就離開你……」
過了鬼節就離開?季冷昀凝著眉,前面的話他可以絲毫不在乎,就算她最初雞婆的纏著他,借口說追他,只是為了她那股莫名其妙身為命理師的責任感和好奇心,可是離開?她憑什麼在攬亂他心底的一池春水後,還大言不慚的說離開?
一股莫名的慍怒充斥在他的心頭,難道她說的喜歡,說不離開他都是騙人的?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行動?
他不管她口裡所謂的被鬼纏身,什麼亂七八糟的命理是不是真的,他在乎的只有她的態度,她所做的這一切是不是純粹只是她身為命理師的態度,而沒有……對他一丁點兒的感情。
看著季冷昀的臉陰晴不定,應雪簾自知說錯話:「冷昀,也許在這之間她已經愛上你了,並不是她作為一個命理師的責任……」
有些咬牙切齒的盯著床上某人的安靜睡顏,他低沉的聲音輕輕說:「……放心,不管她怎麼想,我都不會輕易放她走,她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很感動……」
是啊,你做的「一切」太讓我感動,等你醒來之後,我們再好好算算這筆帳。
不管她怎麼想,我都不會輕易放她走,她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