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取了班子烈的建議,耐心的一再傳訊息或撥電話給雲安,但時間一天天過去,學校也都已經開學了,而所有人都知道她想找雲安,沒道理雲安不回電,除非雲安是故意的,但她想不出自己何時惹得雲安生氣了。
晚餐時間,她鬱悶的把這件事說給班子烈聽。
「所以你們姊妹倆一吵架就是冷戰?」
「我們沒吵架。」
「或許是你不經意做了什麼事情惹她不開心,而你自己毫無所覺?」無心之過也是有可能的。
雲恩偏著頭再次認真思索,但結果她仍是搖著頭否定這項可能。
「我可以肯定我沒做出什麼惹安安不開心,況且她的個性很直接,有什麼不開心,她是會直說的人,就算吵架,她也從不跟人冷戰的。」所以一直找不到人,也等不到雲安的來電,才讓人莫名的悶。
「所以你在擔心她。」班子烈很快做出了結論。
雖然他是一名獨子,但他有很多親如手足的好夥伴,他明白那種擔憂對方的心情。
「嗯。」雲恩癟著嘴點了頭。
「她是從何時開始不回應你給的訊息?」
雲恩認真的回想著,三分鐘後,她給出了明確的答案。
「就在我們離開奧克蘭的前一天,那一天,我仍有收到她傳的訊息,但之後便沒有了。」
聞言,班子烈心底一突。
離開奧克蘭的前一天,不就是她莫名心絞痛暈倒的那一天,時間距離現在已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了。
這時,雲恩又想起了什麼,她補充道:「打電話給她也不接、不回電,她從來沒這麼對待過我。」
第5章(1)
雲安根本沒有回紐約去。
又過了兩個星期,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雲恩第一個動作便是打電話給父親,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但她得不到任何解答,雲立仁不僅扯開了話題,最後甚至草草的結束了與她的通話。
雲恩先是感到莫名,但一股不安的情緒隨即自心底擴散開來。
爹地的反應不尋常,安安的不回應也不正常,再仔細的回想著,每當她打電話給台灣的家人們,大家的態度似乎都不如以往的輕鬆自在,所有人彷彿……一起瞞著她什麼。
腦子裡不斷地胡思亂想著,她第一個反應是想撥電話給班子烈,但這樣的動作在三秒鐘之後被放棄了。
班子烈在昨天前往新加坡出差,一個星期之後才會回到日本,回到她的身邊,而現在所有的不安只不過是她個人胡思亂想的結果,沒有任何事情得到證實,他沒必要承擔她個人莫名不安的情緒。
扔下手機,雲恩起身在屋內轉著,她花了五分鐘的時間做了臨時回台灣的決定。
不再遲疑,她向學校請了假,並立即訂了機票。
隔天,在沒有任何人知曉的情況之下,雲恩回到了熟悉的城市裡。
「媽咪,我回來了。」一進家門,雲恩便朝著屋內喊著。
聽見雲恩的聲音,蘇韻禾嚇得從沙發上跳起。
「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怎麼一聲不響的突然跑回來呢?怎麼沒打電話給我,好讓我去機場接你?」蘇韻禾提高聲嗓,讓聲音聽來有元氣,並趕忙在雲恩來不及看清楚之前,將臉上的淚水抹去,卻忘了浮腫的雙眼及憔悴是如何也掩飾不了的。
一路上的不安,加上眼前母親那顯然有事發生的神情,豆大的淚珠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安安?」
「安安她……」
雲恩突地回到台灣,這件事,班子烈在第二天才知道,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事情發生了,當下便決定將手上的任柔工作交給其他夥伴,他則直接跟著回到台灣。
他打了數通電話給她,但她卻是一通都不願意接起。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為了得到一個答案,他選擇守在她的住處前等待著她。
站在獨棟的小別墅前,從白天守到黑夜,班子烈不在乎要等多久,他只想知道她行為失常的背後有著什麼原因。
終於,載著雲恩母女倆的房車回到了屋前,雲恩看見站在車道旁等待的他了。
「請人家進屋裡來坐吧。」蘇韻禾知道女兒有個要好的男朋友,想必就是那位年輕人了,若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她想她會很開心的歡迎他的。
「不了,我跟他說幾句話就會進屋裡去。」雲恩打開車門下車,司機隨即將車開入車庫裡。
她緩緩的來到班子烈的身前,而他注意到她失去了以往的笑容,一層濃濃的悲傷籠罩著她。
以往即便兩人只是分別了一小時,只要再見面,她總是會帶著一股純然的喜悅來到他眼前,但現在那股見到心上人的喜悅之心不見了,為什麼?
可不論是出了什麼事情,他的雙臂永遠是為她張開的,即使是天塌下來也由他為她頂著先。
班子烈朝著雲恩展開雙臂,她的動作雖是緩慢,但仍是投入了他的懷抱裡。
「才幾天不見,你的樣子看起來好糟。」他不是笨蛋,不會選擇在這樣的時刻裡佯裝看不出她的不對勁。
「對不起……」雲恩用力地摟著班子烈,彷彿當他是救命的浮板,只要緊緊的抓著他,那麼再大的浪也淹不死她,要不……她真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明白她這是為她突然的離開道歉,也為她現在糟糕的模樣道歉,但他不需要她的道歉,他只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他美麗的情人萎靡得像朵枯萎的小花。
「發生什麼事了?」
一句輕柔的關心,卻像是個開關閘,開啟了雲恩一再忍耐的負面情緒。
她沒有回應班子烈的問題,環在他背後的手卻是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料。
她不想再哭的,但淚水就是不聽話的一再奪眶而出。
懷中的人兒顫抖得厲害,她卻是什麼也不肯說。
「不想說?不能說?不知道如何說?」班子烈伸手輕拍了拍雲恩的背,也給出了選項。
不斷無聲落淚的人兒聽見了他的問話,只是一逕的搖著頭,仍是什麼也不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