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雲恩,但看來她打算在任何方面都取代成為雲安,包括她的情感。
她賭上一切了。
結束與連凱倫的晚餐約會後,回到家裡,雲立仁立即要雲恩跟他進書房裡,他要知道她今天究竟是否有任何收穫。
班子烈不知道雲恩是如何說服全家人支持她用最直接的方式接近連家兄弟,雖然他完全不贊同她的做法,但目前的情況,他打算且走且看。
他不打算像攸門狗般的守在書房外面,他甚至暫時關閉了竊聽器,對於她如何向雲立仁報告今天所有一切的內容,他毫無興趣,他想到屋外繞一圈,順便除去一些不必要的「障礙」。
連家人肯定有問題,因為連家人私下也請了人暗中探查著雲家的動向,那些三流的調查員便是他口中的障礙物,現在他除了必須清除之外,也要明白背後的僱主究竟是連家兄弟中的哪一位。
班子烈走出屋外,而這時,胡欣潔正好算進家門,兩人面對面碰個正著。
雖然胡欣潔不是雲立仁的親生女兒,但從小照顧至今,他早將她視同親生女兒一般,而雲家雙胞胎姊妹也不當她是外人,三姊妹感情甚好,這一回失去雲安的事實也著實給了她不小打擊,她大大生了一場病,整個人消瘦一圈,至今與其他家人一樣仍處在悲痛之中。
胡欣潔看見班子烈,她面無表情的輕點了下頭,算是與他打過招呼。
「雖然我們公司有派人跟在你身後保護著你,但現在時機十分敏感,如果可以,請你夜裡盡量提前回到屋子裡來。」班子烈說話的語氣顯得冷淡,望著胡欣潔的目光卻要比話語更冷。
望著這個陌生男人,胡欣潔打從心底不喜歡他,因為他每每看著她的眼神裡總像是含帶著其他,彷彿他知道她的秘密,這一點一開始令她十分不安,但她的秘密已經沒有第三人知道了,所以她強迫自己去除那股不安的恐懼感,只當他是故意裝神弄鬼,好讓人誤以為他真是個高深莫測的強者。
哼,她才不吃他這一套。
「如果你有時間在這裡對著我說些廢話,不如請你將它拿去抓殺死我姊姊的兇手吧,這麼一來,我會很感激你的。」胡欣潔美麗的眼眸底儘是不耐煩。不論是眼前的男人,還是控八控控這家奇怪公司裡的其他人,她希望這些人能離她多遠就有多遠。
他們只是一群趁火打劫的吸血鬼,她不相信他們真有本事能抓到兇手,但只要爹地與恩恩不肯放棄,她說再多也無法讓自己脫離這充滿不安又教人討厭的現狀。
「我等著。」
「什麼?」他沒頭沒腦的是在說些什麼呢?
「在我抓到兇手的那一刻,我等著你向我說聲謝謝。」
聞言,胡欣潔壓根兒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她轉身逕自走入屋內。
班子烈站在大門口前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這才低聲地說出說才他未完全說盡的話。
「如果到時候,你還說得出口的話。」
走出書房沒見到那討厭鬼的身影,雲恩著實鬆了口氣,但在穿越一樓客廳時,卻看見他與葉凱貞在沙發上聊著天,此時此刻他臉上那親和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沒興趣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也不打算理會那討厭鬼,她看著葉凱貞問道:「阿姨,欣潔回來了嗎?」
「回來了,在房裡休息。」
「嗯,我上去找她。」話尾一落,雲恩便轉身走上二樓。
她的腳步停在胡欣潔的房門前。
「欣潔,睡了嗎?」雲恩伸手輕敲了一下門板,同時出聲問道。
「還沒,進來吧。」
雲恩依言打開房門,房內的大燈是關著的,只有床邊的小檯燈是開著的,而胡欣潔正靠坐在床鋪上,她手裡拿著一本看了一半的書。
走入房間裡,雲恩在床沿邊坐下,她抽走妹妹手上看了一半的書本說:「看書要開大燈看,都這麼多年了,你這壞習慣仍是改不掉,小心傷眼力。」
「是啊,這麼多年了,你愛嘮叨我的習慣也是改不掉。」即便心情低落,胡欣潔仍是擠出一個微笑來給雲恩。
「沒錯,有些習慣是如何也難以戒除的。」雲恩原本只是順著她的話意回答著,但說出口的話卻在瞬間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只因為她們同時想起了雲安。
雲安是三姊妹之中擁有最多壞習慣的人,每當她被其他人糾正時,她總是會狡辯說她為何難以戒除這些壞習慣,一些歪理總是說得眾人哈哈大笑,這也是她為何惹人喜愛。
美麗、聰穎又風趣,偶爾帶著些小女人的傻氣,這就是一直愛著她們的姊姊。
「你也想念著她是嗎?」看見妹妹無聲地落下淚水,雲恩強忍著自己的悲傷問道。
胡欣潔咬著唇不回話,但淚水卻是掉得更凶了。
「雖然這一切對我們來說十分難熬,可我們必須忍耐,因為我們沒得選擇。」雲恩展開雙臂向前抱住胡欣潔。
淚水她已經流過太多太多了,她將要把這股悲傷化為力量,全力找出兇手。
「請你相信我與爹地,我們一定會找出傷害她的兇手,但這需要一些時間,請你再忍耐。」
聞言,胡欣潔終於忍不住在她懷裡放聲哭泣。
雲恩輕拍著她的背,同時將自己的臉抑高,堅持忍住已在眼眶裡打轉的濕意。
失去雲安的傷痛,沒有誰比誰重的比較,打從她回來至今,可以欣潔看見她,便彷彿看見了安安,因為她們擁有一模一樣的臉孔,兩人的性格及生活小習慣,甚至有大半是相近的。
所以雲恩明白一個事實,看著她便會讓人想起雲安,這一點讓家人都感到難受,而胡欣潔反應得最明顯。
欣潔時常無法忍受與她對視,在她面前也總是強顏歡笑……但現在全家人誰不是強顏笑的?所有人努力打起精神,為的都只有同一個目標,那就是找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