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樹樹看了一眼單人沙發,自動自發地在他身邊坐下。
「那你準備這些食物是什麼意思?」
延誤你的訪談,好再約下次。喬振宇腦子這麼說,可臉上仍是撲克臉一張。
「正巧想吃,又不能對你失禮。一塊兒吃吧。」喬振宇把餐籃往她面前一推。
「好有誠意的邀請。」韋樹樹嘴裡小不情願,雙手卻很不爭氣地接過食物。
「你可以拒絕。」
「浪費食物會遭天譴。」她一本正經地說道。
喬振宇一指戳向她的額頭。
「你現在倒是精神很好,感冒沒事了?」他傾身向前看著她,衝著她的眼一笑。
「……好像……應該……可能吧。」韋樹樹看著他的笑容,全身開始起雞皮疙瘩。
她怎麼會起雞皮疙瘩?她只有在情緒激動,或者是看到喜歡的明星偶像,才會有這種反應。
天啊!要不是喬振宇長得真的太正點,就是她的感冒又加重了。
她用力深呼吸一口氣。不料,原本塞住的鼻子突然一通,他身上昂貴的木質古龍水味道全進到她的喉嚨裡。
她用手猛揉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太冷嗎?」將空調溫度往上調之後,他遞過一個手工漢堡給她。「邊吃邊談。」
韋樹樹決定食物是最安全的選項,於是用力咬下一大口漢堡。
喬振宇看她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好整以暇地替她倒了杯柳橙汁,推到她手邊。
「喜歡?」他問。
她點點頭,捨不得停下咀嚼食物來回答他的問題。
「那就多吃一點。」他又打開一碗湯,遞到她手邊。
她點頭,繼續吃,喝到熱湯時,兩眼閃出淚光。
吃頓食物也可以有這麼精采的表情?喬振宇咬了一口三明治,拿她的表情下飯。
「這是我本周最愉快的一餐。」她啃掉半個漢堡,好不容易才找到空檔說話。
「你這周都吃什麼?」他看著眼前再平常不過的普通食物。
「早上吃吐司,中午吃陽春湯麵,晚上吃自己煮的青菜湯麵,因為這個月要包兩包紅包,收支失衡嘍。」她又咬了一大口肉,感覺蛋白質讓她活了起來。
等到她吃飽喝足,才發現他除了半塊三明治之外,什麼都沒吃,倒是她把餐籃裡的食物解決掉一大半。
「就算是月底,也不該這樣糟蹋自己身體。」喬振宇不悅地皺起眉,因為喜歡她看起來就很柔軟好捏的腮幫子,不希望她太削瘦。
「城市生活大不易,月底口袋空空很正常啊。」她說。
「你應該好好規劃財務。」
「問題是我無財可規劃!在這裡每個月賺三萬多,養活自己都很難,除非包袱一收回老家。」她雙手一攤說道。
「老家還有誰?」
「育幼院的家人。」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笑容陽光地說著讓他更想憐愛她的話。他不喜歡這種愈來愈在乎她的感覺。
韋樹樹看他一臉嚴肅,怕他又要訓話,眼光立刻飄開,停在牆上的時鐘——
「慘慘慘,又只剩四十分鐘了。」她一看時間,哇哇大叫地抓起背包,拿出錄音筆和筆記本。「快快快,快點開始。」
「問吧。」喬振宇取下領巾,往沙發椅背一躺。
「你為什麼至今還未結婚?」她問,目光在他的頸子停留了一下。
他的脖子看起來很溫暖,如果把臉龐鑽埋進去,應該很舒服。韋樹樹因為自己的邪念而倒抽一口氣,連忙正襟危坐。
「你說呢?」說話的同時他傾身向前,盯住她的眼。
韋樹樹心跳停了一拍,驀地打了個哆嗦。
「那個……我剛才是在提問。」她問。
「又冷了嗎?」他大掌碰了下她的頸子,拿過他的領巾圍住她。「因為我還沒遇到想結婚的對象。」
韋樹樹頓時被他領巾上的木質味道包圍,一時呆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反應。他現在是在做什麼?是在表現親密,還是正經地回答問題?
「你所謂想結婚的對象是?」她埋頭苦寫,佯裝沒受到半點影響。
「會讓我有想接近她的衝動。」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望著她發紅的耳朵說。
韋樹樹看著他幾乎就要貼近她的胸膛,緊張兮兮地大叫一聲。
「你——你幹嘛靠這麼近?」這樣她會有衝動啊!
「抱歉,我為了聽清楚問題,靠得太近了。」他紳士地往後坐了一些。
「沒關係。」她身子又輕顫了一下,連忙瞪大眼,身子也往後一縮。「我不冷,你不用再摸我了,萬一等下靠太近感冒了,你可別怪我!」
喬振宇見她一臉驚惶失措,小臉脹成通紅,決定先放她一馬。
「下一題呢?」他問。
韋樹樹壓抑著如擂心跳,看著她的筆記本,努力地想進入狀況中。
「那……可以談談你平時的作息及興趣嗜好嗎?」她繼續低頭問道。
「平時的作息就是工作、休息。興趣嗜好就是工作。」他說。
「玩樂?」她說。
「現在就是玩樂。」戲弄小白兔。
第8章(2)
他望著縮在角落,脖子上圍著他的藍色領巾,滿臉無辜到讓人想咬一口的她。
「你的人生真是……」無趣。
她一抬頭,話到嘴邊時,這才想起人家可是日理萬機的經理人,她哪有資格說他。「你的人生真是充實。那你對另一半的要求?」
「聰明能幹、不用我費心,氣勢過人,一進入我家族就能立刻適應。」他淡淡說道。
「不會吧,那不就是另一個你嗎?」她抬頭看他,脫口說道:「不需要熱心、善良、脾氣好?」
「你是在毛遂自薦嗎?」他挑眉一笑。
「不是,我是在想雙方應該要互補。」他從哪裡看出她熱心、善良、脾氣好?韋樹樹有點想偷笑,可怕他又把話題拉回她身上,她無力應付,只好再問道:「那你有羨慕怎樣的婚姻嗎?」
「沒有。」
「但你有理想的妻子人選,代表你對婚姻還是有想法的。」
「妻子和婚姻,只是我人生藍圖中的一部分,與感情無關。」他一瞬也不瞬地回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