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手起家,已有一定成就,我不會比他差。」他雙手扣住她的雙腕,驀地將她整個人壓在公寓大門上。
「對!你們母子都一樣,感情都是用財富來衡量的。但我嫌富愛貧,不敢高攀,行了吧!你走開!離開我的生命!」她看著勢在必得的神態,語氣更火了。
「地球是圓的,不管我離開多少年,還是會繞回原點。」他沒讓她推開,反而更加靠近。
兩人的唇只差一公分的距離就要相觸。
安西雅感覺到唇在刺痛、眼眶也在刺痛。以往這時,她會忿忿咬住他的唇,而他則會扣住她的後頸,加深這個吻,直到兩人不可自拔為止……
「我住在月球,你走錯星球了。」安西雅面無表情地說道。
沙桀一愣。
安西雅乘機抽回手。
沙桀仰頭大笑出聲,笑得驚天動地,笑到連路旁的狗兒都看了他一眼。
「我的女人愈來愈有幽默感了。」他笑著說道。
「我不是你的誰。」安西雅的眼淚在同時奪眶而出,她忿忿地拂去,拿出鑰匙開了大門。
「你是我的妻子。」
「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沒打算要放棄你,十年前一樣,十年後也一樣。」
「但,我已經放棄你了。」
安西雅頭也不回地走進公寓。
沙桀心一顫,他站在大門邊,仰頭等待著她公寓的燈光亮起。
安西雅知道他沒離開——
因為她從窗簾後頭偷看到了一切。
十年前,他也曾經這樣在她家門外站過。那時的她,相信那是他的真心。誰知道真心是沒法子改變一切的。
十年後,她已有交往對象,而那個自稱白手起家、已有一定成就的沙桀,仍舊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她,不會再為他動搖了。
第3章(1)
「對,我正在西雅公司旁邊的星巴克等她。她如果不是真的很不舒服,不會要我幫她送粥過來。她從上星期五病到今天,很慘耶!」
星期三下午,韋樹樹站在星巴克的戶外遮陽傘下,拿著手機和夏子初通電話。
「我怎麼勸啊?」她看著旁邊的星巴克,嚥了口口水。「你也知道她是那種除非病到不能走路,否則一定還是要拿全勤的人。好了,不說了,話費很貴。我們週六見面時再聊……」
她和安西雅及夏子初在月底固定有一場「每月最倒楣」聚會,獲得當月「金楣獎」的人,可以得到其他兩人所提供的美食招待。
這個月鐵定競爭很激烈。因為安西雅最近聽起來很不對勁,那樣疲憊無力的聲音,她只在西雅和沙桀的感情生變時,聽過一次。
而她,也不好。
她不知道她和章正榮之間現在究竟算什麼?章正榮約了她這星期天晚上見面。但是,見面後要談什麼?
談他如何傷她的心?還是談——為什麼他有了未婚妻,而她這個很想嫁他的女人卻毫不知情?
她做錯了什麼?太笨太傻太寬鬆?太不懂得掌握男人的心?還是太相信男友?太一廂情願地認為愛情一定會有個好結局?
「厚。」韋樹樹煩到口乾舌燥,腳步不由自主地走向星巴克。
安西雅怎麼還不下來?她等愈久,就愈想衝進去星巴克喝一杯星冰樂。
安西雅警告過她,依她的薪水,最好少喝星巴克。如果真的忍不住了,也要用ibon買一送一優惠券,找人對分價錢。更別提外頭飲料有多冰,女生喝冰飲對於子宮有多傷等等等一百件傷人害己之事……
可是,她本來就不是養生派,只想在炎炎夏日來上一杯熱量高到破表的草莓奶霜星冰樂。
韋樹樹催眠式地走向星巴克,推開大門,撲面的冰涼冷氣和咖啡味讓她雙唇上揚,頓時像升到天堂。
「花錢前,想想你未償還的信用卡卡債。你以為買零食、喝飲料都是小錢,買了一堆、喝了幾杯,鈔票就飛走了。」
安西雅的話在她腦中一閃而過。
韋樹樹停住腳步,理智告訴她該離開,臉龐一陣扭曲。
「星巴克欠你錢?還是你又在這裡等中暑要刮痧的人?」一個男聲在她身旁響起。
韋樹樹猛抬頭,再次看見上星期五那個西裝筆挺、說話超機車的男人。一樣穿著西裝、一樣還是打著領巾,一樣地——
帥。
喬振宇朝她靠近一步,想知道是燈光太閃,還是她的眼睛真的異於常人的明亮,否則他近來怎麼頻頻想起。
雖然,他早已想出初見她時,她讓他感覺眼熟的原因——
她圓澄的眼及燦爛的笑容像極他早逝的母親。
「病患太多,認不得我?」喬振宇雙臂交握在胸前,緊盯著她閃亮的眼。
「哈,閣下說話讓人印象深刻,很難忘。」韋樹樹說道。
「不用拍馬屁,我知道自己向來與眾不同。」
「拍你馬屁對我有什麼好處?你根本就是自我感覺良好。」她雙手扠腰,哼了一聲。「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要走了,看到你穿西裝,我都快中暑了。」
「我說過這種西裝的料子很清爽。」
「多穿一件,就會多隔絕一層空氣,你的體溫就會隨之上升。你的西裝布料再好,也沒有阿伯牌的『吊嘎阿』涼快啦!」她說。
喬振宇板起臉,看著這個一身印花長洋裝,搭配米白無袖背心和帆布鞋的女人,對他扮了個鬼臉後,轉身離開。
韋樹樹還沒來得及推開大門,手機突然大響。
她一看到來電號碼,頭就先昏一半。
「韋樹樹,你跑到哪裡去?以為編輯采責任制,就可以四處流浪嗎?」Janet在手機那頭說道。
「天地良心,我填了外出單,是來拜訪『喬振宇』的。我想說見面三分情,看看人到現場,能不能爭取到專訪機會。」韋樹樹看著手裡要送給安西雅的食物,吐吐舌頭說道。
站在她身後的喬振宇一挑眉,唇角微揚。
「這個案子,你如果沒搞定,就扣你的考績。」Janet啪地掛斷電話。
「厚。」韋樹樹有氣沒地方發,用力跺了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