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無雙這才鬆了口氣。
「是啊!我也沒想到嫂嫂會這麼對我……前些天,我和表妹決定假意屈服,再趁嫂嫂不注意時逃了出來,兩人好不容易來到蘇州,沒想到就在剛才……」
「剛才怎麼了?」
「剛才嫂嫂帶了人要把我們捉回去,幸好當時人多,我被人群擠開,但卻……
來不及救表妹,就讓她強行被人擄走了!」想到寶兒,她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實在是太可惡了!」蕭羿拉起她,摟住她的纖腰道。「無雙,你別擔心!你先跟我回客棧去歇著,我再讓左戎去外面打聽看看有沒有你嫂嫂和表妹的消息!」
「可……可是……」
「可是什麼?」他停了下來。
「可是我擔心表妹——」沒找到寶兒之前,她怎麼能放心得下!「不是說了,你別擔心,這事由左戎去辦就行了。難不成你一個女人還要親自去找嗎?這對你、對你表妹都沒有好處。」
更何況,他太知道她那個「表妹」是被誰擄走的了。
「這——」她猶豫。「好吧,蕭公子,那就萬事拜託你了。」
「當然,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會幫到底!」他保證。
說完,向身後的左戎使了個眼色,他便摟著聶無雙往客棧走去。
真是好樣兒的!
看著身旁看似清純嬌柔的女人,他忍不住在心裡暗歎。這樣外表與內在完全不同的女人,真是引人入勝!
本來他以為,再見到她時,她勢必會嚇得花容失色,不知該如何解釋她的騙局。沒想到的是,她竟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編出這麼一堆謊言,甚至說得頭頭是道、天衣無縫,連他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真是太有趣了!
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而她,則是個美麗的小騙子。女騙子與流氓,真是再適合不過的組合!
第三章
「無雙,你先歇著,我要下人去做些吃的送上來。」他扶著她的腰身讓她坐上床榻。
縱然覺得他的舉止有些太過親暱,但他一直表現得很君子的模樣,讓她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不,不用了,我現在吃不下。」她的眉心蹙結。
寶兒被擄走的情景、眼神到現在都還歷歷在目。這會兒叫她吃東西,怎麼可能吃得下。
「蕭公子,謝謝你這麼幫我——」她由衷說出這樣的話。
想到自己曾經騙了他,而他卻還這樣幫她——雖然他還不知道自己被騙,但她不免覺得有些內疚。
不過還好她反應得快,沒讓他發現什麼不對,否則憑她一個人的力量,要找到寶兒就更難上加難了。縱然她不想再騙他,但眼前的情勢讓她不得不繼續騙下去。
只要找回寶兒,她願意將那三百兩還給他!
「無雙,叫我羿。」他突然伸手撫上她的肩,以低沉的嗓音說著。
「啊?」她整個人渾身一顫。
不只因為他過於親密的碰觸,還有他不尋常的語氣和要求。
「你……你說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無雙,叫我羿。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就像我喜歡叫你的名字一樣。」他的聲音渾厚低沉,字字句句都像是敲進她心坎兒。
「叫我羿。」他再次命令。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呆愣地望住他。
「我——羿?」她發出疑問。
「這就對了。」他獎勵性地在她頰上一吻。
她整個人猛地後退,咚的一聲撞上了身後的牆。
「啊!」她瞇起眼,反射性地叫出聲。然而,出乎意料地,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腦後碰上個軟軟、熱熱的東西,回身一看,原來,他的一隻大手正替她擋住了牆。
「你——」她有些驚愕,也有些感動。那一聲,應該很痛吧——
「小傻瓜,你在緊張些什麼呢?」他收回手,瞧瞧紅腫的手背。「想不到你的力道還真大,這一撞要是撞在你頭上,怕不厥過去才怪。」他唇角微揚,取笑著。
雖然不想,但他的笑語和自得的男性魅力,仍令她不由得微紅了臉。
不行!她告訴自己。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詭異、太危險了!她以為蕭羿是個正人君子,可、為什麼他又——
「蕭公子——」
「羿!」他糾正。
「我——」這讓她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乾脆直接省掉對他的稱呼。「你別忘了,我是個寡婦——」
「那又如何?」他聳肩。「無論你是什麼身份,對我都不造成困擾。」
「這……」這算什麼話?無雙在心底暗罵。「蕭——呃……我很感謝你對我的照顧和幫助,但我是個剛死了丈夫的寡婦,一個人在外,總是要顧全一些……我的意思是,我們這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
「無雙啊無雙,你怎麼可以這樣辜負我的一番好意呢?今天我幫助你全是出於一片真心。我承認,你的美很讓我動心,但這兩者應該並不相衝突的,不是嗎?」他笑。
他的笑,竟讓她心跳加速。
「不可以這樣的!」原來他真的對她——可,怎麼會有人這麼直接無禮,竟然對一個寡婦說出這樣的話!
她承認,他的確很迷人、也很有魅力。
但,不是他!不可以是他!
「為什麼不是?」他逼近她。「難道——你討厭我?」像是聽見她心底的話,他提出了質疑。
兩人的目光交會,在他眼底,她看到一絲愛慕、自信,也同時有著受傷的情緒。突然,她覺得於心不忍。
「不!不是的!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話才說到一半,她就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她強烈的反應讓他的嘴角滿意地上揚了一個弧度。
他的笑讓她有受到愚弄的感覺。「你——你笑什麼?!」她不滿地質問。
「夜深了,你要不要先睡一會兒?」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突然站起身來。
他的舉動讓她旋即警覺地後退,而他卻只是微微一笑,逕自彎下身抬起她的小腿,輕柔地放上床榻。
一切的舉動都再自然不過,像是純然的關心,讓她無從拒絕、也無法責備,只能羞赧地接受他的關心。